“只要跟你有关,朕都不能笃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姜肆鼻子一酸,忽然吸了口气。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大吵。
她坚信自己没错,却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我也不敢笃定,所以不想牵连你和安儿。”姜肆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她不害怕吗?
她当然也害怕。
只是跟游老经历过一次时疫,她清楚其中厉害罢了。
怕没有用,要保持理智和冷静。
萧持看她眼泪掉下来,又低着头不看他,心头也软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姜肆退后一步,他上前一步,姜肆退后一步。
到最后无路可退了,萧持一把拉住他胳膊,将她拉到怀里,姜肆挣扎,他也不松开。
“别哭了。”萧持安慰她,一下一下顺着她脑后的青丝,声音比往日里任何时候都温柔。
“我是你夫君,生死同寝,所以,不要害怕牵连我,好吗?”
姜肆双眼瞬间濡湿,他越是这样温柔,她越是觉得自责。
“我让你很累吗?”
萧持一顿,良久后,回答她。
“没有。”
“是朕方才太生气了,对不起。”
他在跟她说对不起。
那么骄傲的人,在跟她说对不起。
“时疫不是小事,你做的很好,是朕不清醒,乱了你的安排。”
萧持轻轻说着。
“只是答应我,别一个人硬撑着,你还有我呢,我是你夫君。”
65. 第六十五章 情况不太好。
姜肆被萧持抱在怀里, 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连抚在脑后的手掌都是微微颤抖的。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
萧持说出那样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也是在此时才忽然发现,在那样小心翼翼又克制隐忍的爱意下,他为她究竟做出了多少让步。
很多事情都是说着简单做起来却难, 大道理说了一大堆最后要接受时总是在推三阻四。
如果有一天姜遂安突然要跟她说想去做一件正确却危险的事,她也会在半夜里睁大着眼纠结自己到底愿不愿意他飞高又飞远。
当他发现他不能阻止时, 没有用更强硬的方式逼迫她, 而是选择留下来陪她, 只因为是她。
许多年都不见的情绪忽然喷涌而出。
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悬崖边上, 她瑟缩着身骨成了这世间最卑微的可怜虫,不愿意做一个拖人后腿的累赘, 她那时甚至想过要纵深跳入那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