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涛涛,波纹汹涌,黑夜沉沉,仿佛连下面的江都染成了一片黑色。
往常,魏樱都会在此看一个人。
那是她从前意外发现的:每隔七天,黄昏时节的江海中就会有一个人在波涛里抓鱼。
想必是那人太穷,买不起什么肉食,所以每隔一阵子就来抓鱼。
她佩服那人的勇气,毕竟江水涛涛,随时可能吞噬人,哪怕是水性极好,可毕竟江里太冷,也实在太过遭罪了。
明明活的不够如意,可还要坚持地活下去,魏樱崇拜这样的人,便每次都会来看这一幕,以此来激励自己。
不过第一次来看时,她的举动招来了过路人的围观。众人都说“不要想不开啊”,想要劝她心态平和,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怎样都不会去死的。
头一次看江,也只是感慨岁月如梭,她羡慕绵延不绝滚滚向前的浪波罢了。
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再劝她了。
这一次,她不由得把住了石拱桥的围栏,往上站着,做出仿佛要跳下去的姿势来,让凉风吹拂她的发丝。她看着江水,感到恐惧,可她张开双臂,硬要自己看,忍受着这种恐惧。
而她正享受着这种恣意时刻,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樱,要好好活着!”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魏樱的耳边传来,她懵了。因为记忆中,只有爹爹会叫她阿樱,而且那声音,是那样熟悉。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往下看,结果只能勉强看见有人在捉鱼,好像远处还有小船划过,她不敢确信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她感到一片窒息,身体一阵僵硬,已经被冰冷彻骨的江水浸湿了。
身体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跳了。
只是,她的身体又一次僵硬住了,她迅速地往下沉,四肢像是连挣扎都不会了似的僵住了,她呛了好多水,只感到一片黑暗。
逐渐,她的意识模糊了,恍惚中,她能够感到,有人用强有力的胳膊夹住了她的脖子。
一定是她的爹爹看她跳了,心里担心,来救她了。
这是她晕过去前唯一想的,她感到那样快乐。再醒来时,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呛出了水。
她勉强地睁开眼,模糊的面颊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不真切,而对方竟然还作势要吻,她心中一惊,连忙用手挡住。
这样,对方恰好就亲到了她的手背,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黑暗中对了眼。
对方眼中满是愠怒,杏眸眯起,满是冷冽,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你有病吧?自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