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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已经死了,沈牧亭消化着脑子里不属于他的记忆,嘴角浅浅地勾了起来。

    所以,他是死了,却在另一个世界重生,还重生成了被迫嫁给残疾战王的小可怜?

    战王月烛溟,十五岁上战场,十八岁挂帅,二十二岁凯旋,随他回来的,还有残疾的双腿,现年二十有五。三年时间,让战王性格变得暴戾无常,手段狠辣,只要得罪他的人各个死相凄惨,朝中人人自危。

    外面的锣鼓唢呐声吵得他不耐地拧起眉,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这具身体的亲爹逼他喝药,却没想到那药下得太重,直接把人药死了。

    他低垂着眼眸,敛去了那双狐狸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与锐利,垂眸时却又端的一副羸弱姿态。

    听着那些不大不小的赌他活一日、两日的赌局,既然他命不该绝,又怎会不惜命。

    被抛弃的棋子吗?这些人就这么笃定他活不过今晚?

    他不止要活过今晚,他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长久。

    药效不一会儿就过去了,沈牧亭抬手在指尖轻轻一划,鲜血瞬间溢了出来,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异能还在。

    他生于末日,死于末日,因为恢复能力极强,曾心甘情愿地做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小白鼠,可是……

    事实并不如人意。

    对于上辈子的事,沈牧亭不愿多想,现下他应该着眼于眼下,而非虚无的上辈子。

    “人人都惧怕的战王么?”沈牧亭突然对这个战王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待到战王府,随着一声“停轿”,沈牧亭盖上了盖头,被人搀扶着跨过火盆,与那条被人牵着的黑狗迈步其内。

    沈牧亭看着与他一同走,被堵住嘴不时抬眸看他一眼的黑狗,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那狗顿时吓得一哆嗦,当场尿了。

    大雪已经停了,天地都是白茫一片。

    战王府内,书房。

    “主子,人已经到了!”仇轩单膝跪地,低垂着头。

    书案前的人身着一身黑袍,袍上有着鎏金暗纹,华贵而又不失威严,他的五官俊朗,宽肩,半身隐于书案后方,此时专注书案,更像是个温润公子,分毫不现传闻中的暴戾之色。

    可他战王之名非虚,一令号百万兵马,上阵杀敌喋血异常,敌军单闻其名便能被压住三分气势。

    “既然到了,那便拜堂吧!”月烛溟手中笔墨未停,那双曾经傲及一时的双眸沉凝非常,其中酝酿着他人无法探及的风暴。

    “是!”仇轩领命下去。

    下一刻,月烛溟手中的笔发出“啪”地一声,直接在他手里断了。

    那双略微深邃的眼眸看向窗外雪白,其中掠过几分嗜血,赐婚?成亲?娶一个男人为正妃。

    好!当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