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何吩咐?”沈牧亭面上笑容不减,姿态却未放低分毫。
沈蚩却没再言语,他打量着沈牧亭,十八年时间,却让沈蚩分毫看不见自己曾经嫌弃的儿子的半分姿容。
“你究竟是谁?”沈蚩不信曾经安于一隅不求上进的沈牧亭会是如今这个人,他不信。
“父亲,您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他脸上依旧在笑,那曾让沈蚩无比着迷的女子风华好似在他身上再次绽放,让沈蚩略微失神些许。
转瞬,沈牧亭又道:“父亲与其深究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变了,不如……”他的眸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轻笑道:“快点将曾经苛待过我的人送走。”
他的威胁发展成了毫不掩饰,面上的笑又像是在言:今天的落雪好美。
众人都听明白了他的威胁,在场就没有不曾苛待过他的人,怎么送?如何送?
下一个会被沈牧亭斩首的人是谁?
送完了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那他们怎么办?第一个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景云看着现在陌生的沈牧亭,心头升腾起了一股无言的颤栗,那是——怕!
众人心中千浪翻滚,沈牧亭却微微欠礼,“父亲,门也回了,礼也送了,想来父亲母亲跟兄姐也是非常欢喜的,王爷身体不好,儿子就先告辞了!”
沈牧亭说完,看着地上的那颗头颅,微笑道:“血与雪相映,各位就不觉得,今日牧亭回门,乃是极致的美景么?”
他说完转身,步履轻松,可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落在沈家人的心尖上,又沉又重,伴随着地上已经凝固的鲜血。
落雪纷纷而下,迷了天际,覆了红血,雪风卷动云层,带来阵阵刺骨的冰寒。
沈牧亭出来时,月烛溟沉着眉眼看他。
“王爷,回家了!”沈牧亭巧笑嫣然,看向月烛溟的眼颇为不善,到底没有当场发作,他的时间很多,折腾月烛溟的法子也多得很,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
月烛溟见就独他一人,想来沈牧亭这份礼国公府的人是极其满意的,连送人都忘了。
“国公对于你的‘大礼’可还满意?”月烛溟语气带上了几分微不可闻宠溺,沈牧亭自然也没听出来,推着他的轮椅,“自然是极其满意的,或许我可以多送一点。”
沈牧亭这话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一语双关。
月烛溟:……
忽然见识了这个男人另一面小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