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烛溟跟沈牧亭对视了一眼,方时镜这一路行来艰难异常,两人让方时镜好好休息,便出了营帐。
沈牧亭沉默着,难道应少安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同?
这世上难道也有身怀异能的人?
沈牧亭觉得不可置信,这种时代不论什么都比不上他上辈子的末世。
沈牧亭从前身处的末世之所有异能者,都是长久身处末日那种极端环境的基因变异,这种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会有这种基因变异之人不成?
月烛溟心底生出了一种浓烈的不安,搂着沈牧亭的手也越来越紧,他沉声道:“阿亭,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谁都不行,阿亭是他的,这个人是他的,每一寸都属于他。
沈牧亭未置可否。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光亮,红霞在天际弥漫,烈阳渐渐露出地平线。
沈牧亭给了月烛溟安心一吻,“不会的。”
他不会离开,也不会让自己落入应少安手里。
他不再是那个极其容易被人欺骗的幼崽,他见过很多人性的丑恶,也见过一个人未达目的能做到何种程度的不择手段。
这个世界上的疯子很多,沈牧亭便是其一。
月烛溟并没被安慰到,心底的那股不安反而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好多日,沈牧亭都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月烛溟时不时会召集朴青芒乃至他手下的将士去方时镜所在的营帐议事,边洲军营中的气氛严谨而肃穆。
沈牧亭没有参与,只有江瑾时不时过来跟他谈天说地。
基本都是江瑾在说,沈牧亭在听,他离了月烛溟,话便变得很少,安静得很。
到了军营,沈牧亭便收起了那一身盛气,仿若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浑身懒散。
平时除了仇轩跟伏琴,也甚少有人来打扰他。
这一日,沈牧亭难得出了营帐。
此时已是近黄昏,天逐渐有了初夏的热气,沈牧亭看着天际那半轮红日,不论神情还是态度都淡然得很。
“公子……”伏琴一出营帐就见沈牧亭身形单薄地眺望着落日,不由走了过去。
他们王爷近些天来忙得很,探子不停传消息过来。前往其他二洲的探子至今没有消息,朴青芒又派了两拨探子过去,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沈牧亭闻声回首,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尾音微挑的轻“嗯”,让伏琴觉得略感心酸,他们王爷最近是真的很忙,忙到晚上只能睡一个时辰,而他跟仇轩清楚地知道,他们王爷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想给公子一个“一世无忧”,一个真正的“一世无忧”,王爷一直在为这个承诺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