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岐原本想着他这么蛮不讲理地置气,景御大概是不可能再待在这“受气”了,这样一来他也就能逃过喝药这个要命的环节。
不料,下一秒,身边位置有什么动静。
景御竟然坐在了他的床头!
伴随着的,还有汤匙搅动碗中药液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景御拿着那碗药在轻轻搅动。
这是……还真准备亲自喂他喝药?
楚凤岐心里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景御身穿黑金朝服,一手端着个黑瓷药碗,一手拿着汤匙慢慢搅动着,动作优雅而自然,俊美好看的眉眼在烛火映照下有一股朦胧绰约的美。
所谓灯下看美人,十分颜色堪入画。
“现在可以喝药了?”景御凤眸微微挑起,语气玩味。
楚凤岐:“……”
喝药是不可能喝药的。
“陛下之前不是怪我装晕?”他没忘了之前还在决绝地置气,现在自然不可能转眼就消气妥协,“如此,让草民自生自灭岂不好?”
景御哼笑一声:“你满口胡言,孤问你一句还问不得了?”
“我哪里满口胡言了?”楚凤岐心中暗暗警惕,面上理直气壮地挑眉瞪眼,那叫一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喝药。”景御却不欲跟他多说。
“我不……”他想说他不喝,却在看到景御直勾勾明着威胁的眼神时,硬气的话拐了个弯,“我等药稍稍放凉了再喝。”
“你这是要孤亲自喂你?”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动不动就威胁?
楚凤岐暗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陛下日理万机,还是不劳烦陛下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吗?”景御微微一笑。
他慢条斯理地用汤匙搅动着碗中的药,那瓷汤匙碰撞到碗壁上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楚凤岐听来简直是催命的丧钟声,一声一声让人骨髓生寒。
“孤怎么觉得,你是不习惯、甚至是抗拒孤的亲近?”
“……”
“可你不是说,曾和孤朝夕相处、两情相悦吗?”景御饶有兴趣地眯起眼,不紧不慢地等着他的回答。
像是兴致勃勃地期待看一出精彩的好戏,又像是猛兽一时兴起逗弄爪子底下的弱小猎物。
又在不动声色试探他!
楚凤岐心里更为警惕。
“草民确实是不习惯。”他抬眸直直看向景御的眼睛,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