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应该能够暂时打消暴君的怀疑,短时间内不会再试探他了吧?
他设想得很好。
然而在临到关头的一瞬间,有人却出乎意料地侧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在楚凤岐震惊得放大的瞳孔中,那支在他设想中原本该射中他的箭,却射中了景御的右手胳膊。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暗卫也终于赶了过来,一部分对付暗藏的刺客,一部分掩护楚凤岐和景御到附近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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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忍着点痛。”楚凤岐单膝蹲在地上,微颤着手给景御的伤口撒上金疮药。
景御先前已经自己把胳膊上的箭头拔了出来,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只是无痛之痒。
他穿的是玄色长袍,即使鲜红的血迹染上去也并不明显。
楚凤岐也是撕开他伤口处的布料要处理伤口时,才知道景御伤得不轻。
在末世几年,什么血腥场面他都见过,早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然。
然而在看着景御狰狞的伤口时,一向冷静镇定的他却没办法漠视,甚至还有点慌。
大概是遇到的敌意多,善意少。
何况,一般人碰到这种事都不会心安理得。
他不冷静也实属正常。
楚凤岐这样想着,忽略了内心深处的那点不对劲。
“区区一点小伤,慌什么?”景御坐在椅子上波澜不惊地睥了他一眼,像是在鄙夷他大惊小怪。
如果不是他的脸因为失血显得有些许苍白,从他的神情来看还真不像是受伤的人。
“我没慌。”楚凤岐矢口否认。
不过,景御这么一打岔,他的手确实不那么抖了。
他继续小心翼翼地给景御的伤口撒金疮药,蓦然听到景御问:“愧疚吗?”
“嗯?”
“要愧疚下次就别急着作死!你一个病秧子能顾好自己就算不拖后腿了。”
“……”
楚凤岐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内疚了,甚至想动手打人。
这是明晃晃地在说他拖后腿了吧?
还骂他病秧子!
“陛下您教训的是。”他皮笑肉不笑。
楚凤岐手上半点不抖地给景御上好了金疮药,之后又用干净的白布条仔仔细细地给景御包扎好伤口。
沉浸在其中,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等楚凤岐包扎好,才恍然发觉景御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而他竟然都没察觉到,失了往日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