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眼睛很清澈,像鸟儿的眼睛,他的模样似曾相识,仿佛是个故人,真是荒谬。
越潜仍是不回答,他不仅不回答,也不理会人。
一个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奴隶。
太子对侍卫使眼色,冷冷道:“就是匹需要鞭策的劣马。”
两名侍卫本就执住越潜,立即将他往地上猛按,要他下跪,见越潜态度强硬,死活不跪,两名侍卫使出更大的力气,硬生生将人按下。
越潜昨日受到重创,人比较虚弱,而侍卫强健,一身蛮力,越潜抗争不过,被按跪在昭灵面前。
昭灵对上越潜冷冰的眼神,那眼神冷锐似刀,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人,已经不是幼年记忆中那个会救治伤鸟的男孩,那个因鸟儿不愿意被囚禁,就将鸟儿从笼中放飞的男孩。
我……是……
你不认得我了吗?
昭灵如鲠在喉,神色黯然。
他当然不认得,他认识的是只鸟,不是人。
樊鱼见越潜被按跪在地上,跪在融国王族面前,他紧张又害怕,浑身直哆嗦。本来樊鱼认得昨日救助越潜的王族少年在场,猜测肯定不是要将人拉去杀掉,或者抓去严刑拷打,肯定是好事,此时他不确定了。
再兼之樊鱼不懂融语,根本不知道这帮融国王族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干什么,心急如焚。
“阿灵,此奴桀骜难驯,你可得想好了。”太子有意提醒弟弟,这人确实不合适。
昭灵不改心意,毅然道:“兄长,我只要他。”
他不去看这名越人奴隶是什么反应,他不会将这人留在苑囿里为奴。
闻声越潜奋力挣扎,他想挣脱侍卫的束缚,想站起身,而侍卫自然是不肯放手,越潜声音沙哑:“放手。”
他说的是融语。
昭灵心中一阵狂喜,对侍卫命令:“松开他!”
越潜没了束缚,站起身,他朝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樊鱼喊道:“他们要带我出苑囿,你跟常父说,他们赏识我,把我带走了。”
这一段话,越潜说的是云越语,这帮融国王族听不懂。
此时的越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就这么被带走,不能让常父为他担惊受怕。
樊鱼意识到离别在即,泪流满面,一时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从木柱后头走出来,对越潜喊道:“你放心跟他们走,常父有我照顾!”
越潜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
昭瑞纳闷,问左右:“他说什么?”
昭灵嚅嗫:“是云越语,像似在和同伴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