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顾涔观想替他报仇,却是让他原本坚定的“远离任秋鸿”的想法有些动摇。
“我其实,一直没想过要报仇。”季茗笙犹豫着说了这话,打量着顾涔观脸上神色,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可我想着你死过一次,便心疼到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当时被杀死在半路上的人是我。”顾涔观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没管对方还湿漉漉的,这般抱一下一定会让他身上的衣服更加湿得不能穿。
他没有管那么多,这个时候他只想抱一抱眼前的人。
季茗笙惊讶于对方放轻的动作,伸出去想推开对方的手搭在锁骨处时卸了力气,只任由对方轻轻抱着自己。
“涔观,我……”季茗笙在这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什么,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寻常。
可顾涔观在他出声的时候放开了他,迅速背过身去往外走,匆匆留下一句水要冷了便离开这里。
等季茗笙穿好衣服出来,东宫已经不见顾涔观的身影。
“顾涔观呢?”季茗笙看了小安子一眼,皱皱眉不解对方究竟为什么就这样跑了。
“回太孙的话,世子他先走了,还嘱咐奴婢备好姜汤,以免您从外边回来找了凉。”小安子笑着催促小太监将姜汤呈上来,先让小太监在旁试了试方才端给季茗笙。
季茗笙奇怪自己方才根本没受到半点寒,怎么会需要姜汤,但既然是顾涔观吩咐的,他也没有多问,只喝完了姜汤便回去休息。
左右顾涔观回来了,想初一与父母一同应付完亲戚便会过来了。
可季茗笙没想到顾涔观在自家都没待到过完年,只待了个大年初一便离开了京城。
季茗笙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四,来报信的人还说是顾涔观吩咐他走后三日才许告诉太孙。
这可把季茗笙气得够呛,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却没出发泄,最后泄了气一般地问报信之人:“他就笃定我这三日不会寻他吗?”
那人笑了一下,见季茗笙不解,解释道:“世子早猜到太孙会问,让小人这般回答太孙。平日里都是我主动到太孙跟前的,便是两三日不去也是被别的事绊住,太孙定是不会找的。”
季茗笙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一边想着顾涔观怎么这都能算进去,一边不满对方不告而别。
可对方既然已经走了,季茗笙也没有办法,左右顾涔观也待不久,该是很快就会回来。
季茗笙想的很快就会回来,却是等了他大半年。
又是一年秋猎,季茗笙也跟着去了围场,但因为去年的事,皇上没肯叫他上去,只让他过去看看便可以回去了。
顾涔观是直接去的围场,来了也没先去见季茗笙,等到第一日打猎的时候,季茗笙才在武将堆里瞧见他。
这个年纪的男子长得十分快,才大半年没见,季茗笙便觉得顾涔观脸上线条比从前更加锋利一些,少年时候那点微末的肉肉不再圆圆地贴在脸上,换来的是整个气质十分锐利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