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心念几转,起身拍了拍衣衫,站在门外,斜身倚靠在门框之上,看着屋内那忙碌擦洗的瘦弱身影,开口道:“你也去歇着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丫鬟闻言,攥着手中脏污的抹布犹有些局促,“但是……”
“没有但是,这里是老爷的卧房,姑娘家家的不能随便进,你去隔壁书房那边打扫去。” 谈秋随口扯了一个理由,丫鬟将信将疑,待转念一想,方才梅姑娘都要让着他几分,想必是府中的贵人,自己还是顺着些……
“那,我去书房了。” 丫鬟言罢又垂着脑袋如同被撵的小鸡仔一般跑去了隔壁屋。
屋内又只余下谈秋一人。
日光和煦,透过窗棂洒落房内,如同道道金纱垂落,烟尘起舞,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窗外清风徐徐,谈秋伸了个懒腰,走至床榻边,如同猫儿般一个跳跃砸入了那软和厚实的被褥之间,舒舒服服地蹭了几下。
姜北慕的被褥还是正红底纳金花的婚被,看起来软和又温暖,谈秋伸手在那金花刺绣上摸了几番,一时思绪有些发散。
姜北慕还留着婚被…… 是在怀念他的原配夫人么?
谈秋白皙面颊贴紧了被褥,被上的红棉光照在他脸上,衬出了一抹云霞,青丝散乱,五指纤长指尖圆润,精致地如同美玉雕琢。
前些日子还不是这床婚被……
谈秋指尖无意识地轻抠刺绣针脚,不知道姜北慕与他夫人成亲当晚是个什么场景,谈秋越想越难受,喉咙间发出哼哼唧唧的,如同小奶狗受了欺负般的呜呜声。
不行,我非得把你给办了。
谈秋猛地抬起头来,大将军也好,商人也罢,反正都是他姜北慕,是他既定的夫君。
这般想着,谈秋便鼓足了劲,猛地握拳砸了两下枕头,露出虎牙恶狠狠地对着空气道:“给我等着,非得把你办地服服帖帖的。”
谈秋一想到自己将来对姜北慕为所欲为的场景,便忍不住心里偷乐,像猫一般拉长了身躯伸了懒腰,双臂前伸捧住了枕头,面颊帖在其上,呼吸间似乎隐约能闻到姜北慕身上的那股气味,当即更是兴奋,好似怀中所抱之物便是姜北慕一般。
忽而,谈秋动作一顿,手背好似触及到了什么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谈秋好奇地将枕头挪开,却见手臂旁放着一本没有书名的书,纸张起皱,这位置应当是被人特意放在枕头底下的,且看样子这书应该也被翻看过。
谈秋一手抱着枕头,另一手去翻看那书,约莫只有数十页,不是很厚,却新地很,翻动间犹能闻到一股子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