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慕似乎早有准备,走至周章身前,反问道:“查出什么来了?”
周章看了眼那禁闭的房门,复又看向姜北慕。
姜北慕会意,“他已经睡了,查到什么直接说就是。”
谈秋昨天一夜未曾好眠,今早又淋了这一身雨,姜北慕刚刚才将人哄睡下,只想着去熬碗姜汤,待谈秋醒来驱寒。
“那石家的当家早就死了,约莫有数月之久,算算日子,应该是他们把谈秋送来前就死了,现在石家当家的是那女人,不过她还有一个姘头,那个姘头不是善茬,好像是城外土匪窝里出来的。”
周章没有隐瞒,一股脑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姜北慕听罢略微沉吟,“在谈秋来之前就死了,那么送人这个事情,应当是这女子与她姘头出的了。”
“石家老爷作风不怎么样,经常留恋花街柳巷,这个原配夫人也对他没什么感情,近年来又染上了养男宠的乐子,谁知道他怎么死的,说不准是得了马上风呢。”
周章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忽然这么没头没尾地抛出了这句话。
“他怎么死的与我无关,这些你也不用跟我说。”姜北慕道。
周章哂然一笑,微微摇头抱臂,半边身子倚向廊柱,只笑不语。
姜北慕迈出一步,正欲离开,却忽的停下步子,沉吟良久,才轻叹一声。
“你有时候还是对他客气点,没必要总是冷言冷语的。”
“你确定是他了么?”周章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姜北慕那不辩喜怒的脸上。
姜北慕这次沉默的时间愈发长久,狂风呼啸而过,将庭内绿树打落叶片,裹卷着雨点吹入廊内。
周章肩膀被打湿,却浑然不觉,依旧这么定定地看着姜北慕,仿佛在等什么军令一般。
良久,姜北慕才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就这么看罢。”
周章得了这回答,蓦地嗤笑一声,仿佛不屑一顾,“我的大将军啊,你领兵打仗,我周章服你,甚至愿意把命都押你身上,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作赌。”
“这么些年下来,你把我周章的脾性摸了个透彻,相反,我也将你看了明白。”
姜北慕神色平淡,任由周章出言讥讽,却不回一句。
“那小孩儿老觉得他配不上你,怕你看不上他,都自卑地快要钻牛角尖了。”周章说话间,随意伸手一指那房门。
姜北慕知晓周章口中的人就是谈秋,周章所言,他也早就看出来了。
“但我觉得,你也挺不是个东西的。”周章收敛了一贯漫不经心的论调,开口道:“多年前,打了一个败仗,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娶了个媳妇也没能看住,让人给跑了,就留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