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慕见其态度坚定,心知多劝无果,索性伸出左手捞过桌面上的茶壶,掀开壶盖,浇在右手掌心,冷水冲过伤口,带起丝丝痛感,如针扎般细密,姜北慕却岿然不动,任由凉水冲过他掌心血迹。
“欸……!你这是!”谈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把夺过姜北慕手中的茶壶,可为时已晚,壶中冷水早已被倒了个干净。
谈秋有些生气,眉头蹙起看向姜北慕,重重地将茶壶往桌上一磕,发出沉闷声响。
“只是冲一下而已,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姜北慕见谈秋动了怒,一时有些后悔,将那受了伤的右手朝前递去,半示弱半讨好道:“好了,帮我包扎一下吧。”
谈秋沉着脸,静静看着姜北慕半晌,姜北慕亦泰然与之回望,末了还是谈秋先一步败下阵来,闷闷不乐地拿起药瓶,坐在姜北慕身前,用干净的布巾小心擦去他右手掌心残余的水渍与血迹,再小心地敷上药粉。
药粉触及伤处泛起一阵刺痛,姜北慕却浑然未觉,眉头都不动一下,只静静的注视着谈秋,目光毫不掩饰。
谈秋硬是顶住了这道赤|裸且深沉的目光,从上药到包扎,愣是一眼都没看姜北慕,二人便好似在互相置气,谁也不开口,幼稚至极。
待到最后一道绷带缠好,谈秋便闷不做声地拿起药瓶与绷带起身朝衣柜走去,途经姜北慕之时却忽的手臂一紧,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身后传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么?”
姜北慕站起身,一手握着谈秋手腕,呼吸略微急促。
“我……我还没想好。”谈秋垂下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瓷瓶,心绪纷乱。
姜北慕对他的好,几乎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谈秋更是深信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更何况,姜北慕更是从未遮掩过什么,自从他到了姜府得以休整下来好好理理思绪后,姜北慕对他的那股感情便愈发明显。
而这份感情,一定与他失去的记忆有关。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姜北慕,甚至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只是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姜北慕对他的好,让他无法直接拒绝,但若要堂而皇之的接受,谈秋却又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仅仅一瞬的迟疑,还不待谈秋有进一步的解释,姜北慕便先一步松开了手。
“不急,那就等你想好了再问。”
“我去看看铮儿,碗筷放在这里就是,待会儿有人来收。”
言罢,姜北慕便收手拢入宽大袖袍之下,脚步凌乱,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