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人一袭轻薄纱衣,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一层红晕,墨发松散挽起,一支白玉簪别在后脑,屋内放着炭火盆,熏得人暖乎乎的,隔绝了屋外的寒意。
“我原先便猜着他该是找到了靠山,最多也不过就是城主府了,没想到那姜家的竟然也深藏不露……这次倒是失策了。”
石夫人并未有怨怼神色,手上拿着一盒膏药,手指擦过药膏细细在男人身上的淤青处推开。
男人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咬牙道:“烧我营寨,伤我弟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个姜北慕……你们有查过么?”石夫人有些犹豫,经过这么久,她一开始心头的怨怼愤懑早就散地差不多了,想着这次简单教训一下他们,出出气也就罢了,谁知竟然踢到了一块硬石头。
她不像男人这般恣意行事,她还有铺子,若是那姜北慕当真来头不小,哪天查到她头上来,怕是要连累自己的铺子。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没有。”男人冷哼一声,“已经安排弟兄们去查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四方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论多了哪个大人物,寨子里的弟兄都能找出来。”
“等到时候,自然有他好看!”
男人显然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身上青紫伤口大片,石夫人涂得药膏是墨黑色的,推开在身上几乎半边身子都染了黑,乍眼看起来倒是十分骇人。
听闻男子如此言道,石夫人不禁迟疑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那姜北慕能与城主府的打上交道,就怕是京城的……”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石夫人的话,颇有些厌烦地看了她一眼,“我的弟兄们为了给你出气才去找的人麻烦,你现在退缩不想干了,叫我怎么去和弟兄们说?难道这顿打就白挨了?”
石夫人被男人一通数落,登时一噎,面色也有些不善,几度欲开头却是都忍着了。
“再说了,那姓姜的伤我如此多的弟兄,这已经不是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了。”男人挥了挥手,挡开了石夫人给他涂药的手,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随手甩开扔在地上,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目光阴鸷地望向窗外,沉吟不语。
石夫人见其铁了心,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一时间竟也无端生出一股怨气来,明明是他们学艺不精被人给打了,竟然还责怪起自己来了,况且当时自己也没求着男人给她出头。
石夫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药罐往桌上一放,自己转身撩开纱帘去了床帏里。男人没有理会她,依旧坐在桌旁,目光落在烛帐里跳跃的火光,片刻后忽的起身,去衣柜里匆匆拿了件衣裳便开始穿戴起来。
“大晚上的,去哪儿?”石夫人的声音从帘帐里闷闷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