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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与美人 琢玉郎 1021 字 6个月前

另一边,姜府商铺。

    姜北慕坐在内屋中,眼前的案桌上堆着厚厚一摞账簿,手旁的清茶早已凉透,茶叶沉淀在碗底,随着姜北慕的动作轻轻打着旋。

    姜北慕自从屁股沾到椅子后,便一本账都没看进去,强自压着看了半页,心思却总飘忽出去,目光也不由得发直。

    此刻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上,右腿舒展开来,伸到了桌下,左腿则架在了椅垫上,一手支着膝盖,指尖抵着额头,剑眉紧锁,另外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转着毛笔,笔尖墨已干涸,显然是许久没落笔了。

    姜北慕鲜少在人前这般坐姿,这与他在军中养成的习惯有关,面对部下,总得不苟言笑,行事有方,才能治的住他们,而只有在私下里,姜北慕因某事而苦恼困惑,久不得其解之时,才会心烦意乱,从而不再讲究那么多克己之礼。

    而现下,显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姜北慕自认不是一个会困囿于感情之中的人,但他也经历过至亲去世的悲痛,才会更理解谈秋此刻的崩溃。

    若是紫落屏不曾与他重逢,或许这事还不至于让谈秋如此悲痛,可惜……天意弄人。

    姜北慕长叹一声,拧着眉头将笔搁下,左思右想都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正当他心烦意乱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之时,忽的一阵扑簌簌的振翅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咚”地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重物砸在了窗户上。

    姜北慕神色一凛,起身打开窗户,正好看见一只通体雪白,尾羽上染着一抹红的白鸽落在窗沿外,白鸽见窗户大开,便歪着手指大小的脑袋往里探了探,随后跳了进来,落在案桌之上。黑豆大的眼睛看向姜北慕。

    姜北慕十分自然地抓起白鸽,从其脚上竹筒处抽出一张纸来,上面简单几句,便将萧野那方的情况道了出来。

    符鹤当日验了尸身,紫落屏身中两种毒,而柳裕生则是死于心口的刀伤,并未中毒,那柳裕生更是死在紫落屏之后,那官员不知是因着顾忌城主府还是姜北慕,并未因此借题发挥,更好似不甚在乎那柳裕生的死因,只将后事交予知府去处理,随后便不再插手。

    姜北慕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便将其撕碎扔了,再将白鸽放回,关上窗后才稍稍定了定神,压下心中那股子不对劲的感觉,那京官不追究,倒是省了他的力,至于后事如何,暂且边走边做吧!

    姜北慕这般打定主意,便不再纠结于眼前的账簿,随手将账簿合上,又将窗框的插栓拉好,便起身往家中赶去。

    至于铺子的事,暂且再往后延延罢。

    过了年后仿佛就没有什么好天,靡靡霏霏的雨丝裹着刺骨寒意化作一根根细针,无孔不入地洇湿了大地,各家琉璃瓦上都泛着一层浅色银光,天地间一片寂静,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也人烟稀少,无人喜欢被这寒雨打湿衣裳,都纷纷躲在家中。

    姜北慕一路走回家中,途径百姓房屋,暗沉的天色中,一道道温暖昏黄的火光透出窗花,伴随着一句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织成一副饱含人世百态的网,沉甸甸地笼住了姜北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