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迟恭端起酒杯,面上看不出情绪,“廉州的事,盘根错节,那一件不过是其中一个插曲。”
顾乔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不解道:“还请老师明示。”
欧阳迟恭沉吟片刻,“你可知你所救的那个身中螺叠果之毒的少年是谁?”
“老师您查到了?” 顾乔眼睛一亮,“他是谁?”
欧阳迟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有谁值得费那么大功夫,从京城弄到廉州去下毒呢?”
“是啊,杜宇文和黄岐他们想控制老三……”
顾乔话没说完被欧阳迟恭打断,“他是老三?他自己说的?”
“嗯…… 他没说,是杜宇文他们这么叫他,然后他自己也说他好像有两个哥哥。”
欧阳迟恭放下杯子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老三,那就说得通了。”
顾乔不明所以,欧阳迟恭道:“我常常提醒你要关注宫中局势,朝中的一切动向都是宫中局势的反映。”
听了这话顾乔有些心虚,他从来都没有把多少心思放在宫中过,面上听话地点点头,生怕老师提问。欧阳迟恭知道他的德性,并未考他什么复杂关系,而是直接道:“当今陛下独宠何贵妃,何方知自然是群臣之首。”
关起门来,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欧阳迟恭说话有些大胆。
“这大昊国的政事堂早就成了何方知的一言堂,若是二皇子再坐上储君的位置,何方知的地位将不可动摇,真正权倾天下。”
“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顾乔小声嘀咕。
欧阳迟恭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这并不是天子乐意看见的。”
“所以现在陛下召回三皇子就是为了制衡二皇子,” 顾乔点点头,“这我能想明白。”
“不仅仅是制衡二皇子,还有打压何方知的意思。为君者或许会偏宠哪位臣子,但若是那位臣子有心自己扶持一个人将自己取而代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乔没想到这一层,“那陛下的意思是想立三皇子?”
欧阳迟恭叹口气,“陛下年事已高,立储这件事,朝中从前年就开始吵。大皇子是上官皇后所出,是嫡长子,聪颖早慧,若不是身有残疾,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二皇子虽为最受宠爱的贵妃所出,但毕竟不是嫡子,又跟何方知过从甚密,犯了陛下的忌讳;三皇子也是嫡子,跟大皇子一母同胞,在宫中算来还要压过二皇子一头。但陛下忌惮上官家,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而三皇子又长年跟上官将军在边疆练兵,感情自是非比寻常,若是立了三皇子,陛下更睡不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