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他,” 师娘哽咽地开口,“他心里过不去。”
顾乔点点头,眼睛有些模糊,无法开口回答。
师娘向前走了两步,在顾乔面前缓缓跪下,终于禁不住号啕大哭:“欧阳家对不起你啊!”
顾乔忙伸手扶她,奈何伤病交加,竟连扶住一个女人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也跪在地上,一时间两个人抱头痛哭。
欧阳志文站在出城的队伍里,拼命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他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穿着灰白色囚服的队伍渐渐出了城,官兵来催人快走,顾乔和师娘相互扶着站起来。师娘被官兵拉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顾乔知道这一眼可能就是永别,他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那一队人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回了昱王府不久,顾乔就又发起了热,小医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忙去医馆请了师父来。
老大夫来的时候常幻正在给顾乔施针。
顾乔睡着了,常幻又快又稳地将细长的银针扎进他的穴位里。
老大夫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师父这一手绝妙的针法是哪里学的?”
常幻一愣,报了殷姑娘的名号:“师从廉州殷月筝。”
“殷月筝,” 老大夫把这个名字念了两遍,恍然道:“原来是她啊,难怪。”
常幻不知道殷姑娘这么有名,连京城的同行都知道,有点奇怪地问,“怎么老先生认识殷大夫?”
老大夫笑着摇摇头,“我不认识殷月筝,但你说她姓殷我就知道了,殷家世世代代以用针闻名,老夫是有所耳闻的。”
常幻不知道自己跟了一个多厉害的师父,现在的殷月筝正是殷家这一代的家主,用针的手法可以说当世无出其右者。
老大夫细细为顾乔把脉,半晌后摸了摸胡须说:“有小师父施针,那老夫就为他改一改方子,配合针灸,想必能事半功倍。”
晚间三皇子来看他的时候,他烧已经退了。
昱王很遗憾地没有看到老三气急败坏的样子。
老三心事重重地把门关上,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昱王对他们三人共处一室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准备走为上策:“有事没有?没事本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