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付尘想了想他沿路看来的那些赤甲亲卫兵,道,“常年镇守边关过那等刀尖舔血的日子,卖命为国,又何尝不是想多取些报酬安置家人。大丈夫受难,无非是为了让家中至亲安顿完全,倘若我还有亲人存活于世,也不会不在意那些银钱俸禄。只是食禄当以身负实力相证,不该采取这样卑劣的手段。”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唐阑道,“这年头,没钱没势的,只有两条出路。”
“哦?”
“第一,跟咱们一样,入军为伍,从此以后,就得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第二呢?”付尘好奇。
“第二,当然就是阉了当太监,不过走这条路的太多了。毕竟一刀下去,你若是个伶俐懂事的,就能一步升天,直接到皇宫里干事,哪怕是在富贵人家里伺候人的,也能沾沾安稳的贵人福气,不愁吃喝。”唐阑道。
付尘目现毫不掩饰的嫌恶,道:“吮痈舐痔的谄媚小人,不配为男儿。”
“唉……算了,”唐阑深叹一口气,道,“人各有志罢了,如何怨责的了他们,不是逼不得已,谁能狠心给自己断了命根。”
付尘不愿意纠缠在此话题上,转又道:“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这么了解?”
“嗐,瞧你这话说的,”唐阑带些沾沾得意的喜色,道,“你来京畿辅军前前后后统共不过一年之久,我都在那儿混了好多年了,京里军中的什么故事戏本没听过,消息灵通的很……话说回来,还要多谢你这一年来一直跟我比试招法,硬生生给我激出几分斗志来,当初也没想着进这里……”
“你底子好,只是不肯勤练而已,”付尘被他那双桃花眼中扬起的笑意感染,跟着笑了笑,道,“既然这样,反正还有些时辰,咱们就别闲着了,去过几招?”
唐阑挑眉,抬手做了个极度夸张的抱臂姿势,半跪身严肃道:
“遵命,付将军。”
付尘噗呲一声,乐了。
暮光降落,点将台上一琥珀色官袍者独立。
“将士们!我赤甲军为大燕建国来第一精锐,历经百年更迭,兵士轮换,今日再添二十兄弟,此后定当勠力同心,势破蛮虏!护我大燕盛世!指日可待!”贾允站在点将台上呼号,一片激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