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感到颊边一凉,是唐阑将药膏涂抹在他脸上。软膏丝滑,却让付尘感觉将他的皮肤硌得生疼。
唐阑小心翼翼地抹完药膏,轻声问道:“还能起身吗?”
付尘点点头,僵滞着爬起来,猛一牵扯臀肌,又是一阵刺痛,他咬牙忍下,没吭声。
唐阑在木椅前蹲下身,背朝付尘,示意他趴上来:“咱们先回营休息。”
付尘缓慢地移动,正准备站起,门帘突然又被掀起,一个陌生模样的兵士进来通知道:“付尘吗?殿下让你去帅帐一趟。”
“什么?”唐阑眉毛一扬,“没看见这人都不能走了吗?还怎么去帅帐!”
“啊?”那兵士打量一番,也是面露难色,“这殿下刚刚回营,命令难违……我也做不了主啊。”
“我去,”付尘轻声说,又拍了拍唐阑的肩膀,示意他莫再生事端,“还没到伤残的地步,不用小题大做。”
唐阑无奈,将付尘负于背上,跟着那兵士走向帅帐。
甫一入帅帐,帐中人都是一愣。
唐阑弯身让付尘下来,付尘一落地便要直身,还未站稳,只觉大腿处疼痛难支,腰身一软,“嘭”地跪伏在地上。僵持着动作无法站立也无法坐下,维持同样姿势不动。
宗政羲看着阶下青年鬈发散乱,眼睛隐在发后,躬身跪地,一派温顺无害的模样,不禁眉心微蹙。
旁边的副将林平也是一脸诧色,训斥刚才进门的兵士:“不是吩咐让明早再行杖吗?怎么今日就下午就杖责了?”
那兵士一脸迷糊:“这……标下不清楚啊。”
“将军莫怪手下,是付尘自知惭愧,便让他们提早动手的,”付尘恭顺答道,“标下自作主张,还请将军降罪。”
“你这般模样,降罪就免了,本来也未通知你何时杖责,”旁边又一强壮副将训那兵士,“看到这副模样还不通禀一声不用过来了,你是干嘛的!”
出言这人是焦时令,付尘唐阑同在他统管营中受训,此时难免心有偏向。
兵士又神色讪讪:“这……殿下命令…不敢不从啊。”
今日场上刚刚严惩责众过,他一介小兵,如何能在此时违逆宗政羲的命令。
焦时令被堵了回来,也侧首悄悄观察宗政羲脸色,可惜那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宗政羲开口道:“既然来了,就按计划说明。”
林平对唐阑和那个青年兵士说:“你们先退下。”
唐阑临行前又看了一眼付尘,付尘对他安抚地点点头。
林平瞧着台下人,开口道:“付尘,今日叫你前来,是有关赤甲军种布局的事。”
付尘压下心头诧异,垂首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