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倪贵妃打量他独子神情,转又换了话题,道:“你近来可日日有向你父皇请安?”
“是,儿臣不敢于小事上懈怠,”宗政羕答道,“前些日子父皇夸赞儿臣于书画上进益卓著。”
倪贵妃神色中漫上些不满,低声道:“你父皇有闲暇心搞些文玩字画是他的乐趣,从前你为了讨你父皇开心学着这些东西母妃不拦你,可今后你既然有了正事,就离这些文人雅士的闲趣远些,多向丞相和宫中的帝师习些治国通法才是你应当做的。”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所做的也不是正事了?”
见其子少有的言语包含顶撞之意,倪贵妃也丧了些耐心,道:“母妃同你所言,是告诫你如何做同身份相关之事,一码归一码,你父皇纵然有闲心,也是因现在燕国国内太平无忧,其中如何也少不得你父皇的功劳,他有名享乐,你的名义在何处?”
“儿臣口无遮拦,请母妃降罪。”宗政羕从一瞬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连忙道。
“无事,你只是近来太累了而已。”倪贵妃并无苛责之意,随即命下人又端上来些新鲜点心。
宗政羕又略作休整便告辞离去,他出殿后即冷下脸色,跟随的内侍佟秀见他表情,已觉察到几分,便不再言语默默抬脚跟上。
宫路蜿蜒,又有不时突兀起来的鹅卵石绊住脚步。
太子身后的另一个官阶较低的小太监躬身紧跟着前面人,被绊停了一下,连忙稳住了身子。鸟鸣喧闹之间,他仿佛听到他主子在前面说了什么话,迷蒙不清,他也不太明白:
从来如此……便对吗?
“娘娘。”梵音见太子离开后,倪贵妃只低低啜饮着茶水,姿态悠闲,但多年服侍的经验还是让她从倪贵妃饮茶时下撇的嘴角看出她的隐约不悦,“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叫人出宫把二小姐请过来。”倪贵妃淡淡吩咐道。
“是,”梵音领命,忍不住问,“刚刚太子殿下这样……”
“羕儿还是不够成熟,”倪贵妃扣上茶盖,上挑的眼角犹显风韵,“现在还为儿女私情所扰……等他将来经历些事情就明白我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