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姜华冷嘲道,“那我就贺提督今后为国尽忠、死而后已了!”
贾允皱眉看着姜华拂袖而去的怒气身影,回头凝思。
两个小太监见姜华出来,连忙迎上去,看着姜华脸色难看,张瑞忐忑问道:“爷爷,怎么样?”
“哼,芝麻地里撒黄豆,个老杂种,”姜华的脸扭曲在一起,也不见了平日的笑容,“给他几分颜色,不过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如今还教训起我了!”
“爷爷莫气,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伤了身子。”张瑞跟在姜华后面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一点未变,”姜华道,“明明白白给他指路他不走,非要逼着咱家给他搞些阴的。”
“爷爷,贾提督毕竟在军中举重若轻,您可别太冲动。”张瑞道。
“切,你以为咱家打算如何,弄死他?”姜华不屑,道,“这还用的着我动手,贾允这等的行事,本就是自寻死路,根本无需咱家动什么手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这样装相到几时!”
张瑞扶他进了轿,道:“爷爷心中有方寸得失,小的们跟着只顾享福,不敢闲话。”
姜华缓了缓脸色,重又浮起笑意,说道:“他贾允有的,我还不稀罕呢,走吧,往相府走一趟。”
入夜,训练场上的人渐渐散了。
付尘独靠在箭靶,鬈发紧贴着侧颊,淡淡月光下,青年长睫如扇,面目煞白。
一个下午的大汗淋漓,蒸透了他那些不计后果的冒失,情知今日是因一时冲动没有忍住心中的仇意,却又不甘如此。
“子阶,你果真在这儿。”唐阑从夜幕中走出,略有无奈道,“我见你未回营中,就知道你肯定又跑出去练习了。”
唐阑臂上挎着个临时的草篮子,大手大脚地过来,模样十分滑稽,颇像个大大咧咧的邻家老妇。
付尘唇角轻轻一勾,纵是再累每回看到他时心情都会回转许多。
“又劳你专门过来寻我……平日里训练紧,你若累了就去歇着,咱们现在隔着营地分训,相互间来往不如原来方便。”付尘缓声道。
“你这么个犟脾气,我不管你,你还能活几日,”唐阑坐到付尘对面,嬉笑道,“跟你在一块儿小爷我就当养了个儿子,你看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浑身的骨头,身上加一块儿称称有二两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