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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49 字 8个月前

    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他也不会奢求那些曾经的恩怨在今日就一笔勾销,大家缘因利往,各取所需。只看这位倪相爷究竟有多大的野心权欲了,人心欲望,永远是最好利用的东西。

    倪从文又打量了姜华好几眼。

    他知晓姜华曾在阉党全盛时最高享过帝王朱笔批红之权,朝中人的心思想法,不比他这个当年缺乏实权的丞相了解的少,现今姜华仍握内事大权,若能获其相助,内外相和,自然事半功倍。

    “咱家自幼也略识几个字,自然知晓‘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之理,相爷若是囿于一时成见,可就错失了大好机遇了。”姜华不知他内心活动,以为他仍在介怀当年阉党作乱一事,又补充言道。

    殊不知他这番言语,在外人看来更显其躁急之态。

    倪从文笑道:“总管在宫中苦心操劳,还牵挂朝廷,着实忠心耿耿。身为丞相,我自为大燕社稷永续而虑,总管既也愿为其而出一份力,本相定是不计前嫌。”

    见前怨雪释冰消,姜华当真心喜,乃至也浑不在意细思这话中真假,大家各取所需,更没有必要字据为证。于是脸上又显现出先前的油腻笑容,起身告辞道:“相爷胸襟宽广,咱家拜服,既然如此,若日后有何要事,咱家定当尽力帮衬一二,为相爷分忧。”

    倪从文微笑颔首,起身目送姜华离去。

    不一会儿,倪承志进门,瞥见了桌上的鸟笼和里面身插一刀、鲜血流注的金丝雀,不禁皱眉:“那姜华今日所为何事?”

    倪从文面上笑容敛去,对外面唤道:“来人。”

    门外的门房小厮进门:“相爷。”

    倪从文吩咐道:“把桌上东西收拾了。”

    “是。”下人领命。

    待几个小厮将鸟笼和血迹都擦整干净后,屋内重新回归了平静。

    倪承志皱眉不解:“看姜华这架势是在引衅威胁?”

    “不,”倪从文目光透露出意味深长,“恰恰相反,他是来好言讲和的。”

    “讲和?”倪承志讶异,“这帮阉贼向来诡计多端,又有几分真假可辨?父亲可要小心他们的花言巧语,别受了他们的蒙蔽。”

    倪从文捋胡笑道:“真假未必是最重要的,重在他有所求,我有所需。”

    “只是害怕这样的小人一旦沾染上身,他日反咬一口,徒生事端。”倪承志仍担心道。

    倪从文笑笑,说:“承志啊,你若身在局中,自然会害怕小人构陷,一旦出离局外,你便会发觉,与其费力改变我们的行为,倒不如去改变一直在旁评判这个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