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可养好了?”
“我这皮糙肉厚的,经打,好得快。”
“上次的事我略有耳闻,现在正是用兵练兵的时候,对自己人少些急躁。”
“……知道了,”廖辉有些不耐,不忘讽道,“既然正是关键时期,提督不琢磨着攻敌对策,还有闲工夫打听这些小事。”
“这是殿下同我讲的,”贾允一句话堵上去,但又没有在此纠缠的意思,只道,“现在你同其他副将手中握着的可不只俸禄,还有军权,如何行事还是多多思量为好。”
廖辉抿抿唇,硬声道:“知道了。”
自始至终,廖辉只偏首向贾允处看了一眼。或许也是习惯了他的无礼,贾允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场上,道:“轻骑训练有别于军中先前的重骑兵,有关阵势上的安排也要改换,殿下那里送来的有阵图指示,闲些时候莫忘了多看看……眼下南蛮受挫不敢贸然开战,但还是要重点训练,随时有战争意识。”
“既然之前南蛮士兵被斩去许多,何不趁此机主动南征,杀他个措手不及?”廖辉忍不住问道,“反正现在殿下业已回军做参谋,又有新兵补上空缺,随时都可以准备南下剿净那些蛮人。”
“这个我考虑过,但不可,”贾允摇首,道,“一旦开了大仗,所耗的物资干粮、军械兵刃和沿线配送的民力征用都得考虑到,按长期仗算,这不是个小数目,枢密院那里不会甘冒这个风险一下子批允下这么多钱,如果打一半没有粮草兵器,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枢密使难道不是…你认识的吗?”他还记得是个姓金的太监,一张冒汗滋油的圆脸,看着便像是贪享了不少银钱,厌恶不已,“这个时候就没有机会通融一下?”
“这不是他担得起的罪过,”贾允道,“且不说真打起来是胜是负,这提议一旦出来必会遭到朝中一众人的反对非议,与其这样,还是先练好兵再说,敌不犯我,我不犯人。”
廖辉转头骂了句脏话,连带着贾允也变得面色难看。
“机会还可以再找,但不是现在。”
自姜华的内侍省被削权后,虽说对其日常用度不见什么实际影响,皇帝态度暧昧,但朝中宦官都不敢在此时猖狂行事,一方面有姜华暗中的指令,另一方面也真没有胆子冒风头,连一贯张扬行事的何利宝都被贬封在家,下面的自然不会不知晓其中暗含的警诫之意。
哪怕他与姜华不对付,且觉得此时出兵向南确乎为一个好时机,但若要他主动到朝堂上公然言明,只会令皇帝为难,且无济于事。可惜这些朝中的纠葛,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对廖辉说明清楚。
贾允转向训练场,换了话题,道:“这几天已经遴选好轻骑兵了?”
“是,带上之前点名的付尘,又从步兵、刀戟兵和弓箭兵那里调过来三百人,”廖辉看了眼贾允,又补充道,“……都是我亲自去其他营里挑的,这点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