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自从他们被贬斥后,苏定南同内侍省关联已断,之前相爷有吩咐我前去递信示好,他们会依言做的。”
季展看见付尘眼光黯淡许多,又问:“光是这么一件事就令其有了杀人根由,是否太随意了些。”
“的确,”付尘道,“还少了点更致命的东西。”
“依你方才所言,何利宝有心要‘贼喊捉贼’,就先让他这样做脱了身。待到庄德清死后,再伪造几份他生前同刑官勾结的书信等证据,这个我相熟,”付尘似笑非笑道,“之前何利宝同朝中官员私下往来的东西便是因为我佯装被他手下太监抓住,后来姜华受人询报之后亲自问讯,方得由我 ‘无意’透露给他的。这次完全按同样的招数,找内侍省中的内应来做,应当不会错。”
“原来你之前那次被逮走是故意的……”季展皱眉,他当初因这一事,可没少多言对其的贬斥之语,“你当时为何不说清楚?”
“当时就是你过来领人的,我以为你知晓前因,”付尘道,“我想,这或许也就是相爷为什么要专门唤我出来的缘由……若非赤甲军内行动不便,我倒是能设法再去一趟。”
付尘被何利宝底下的人暗中抓住刑铐之事他一直以为是付尘马虎大意,能耐不足。后来倪从文命他去公然提人时他尚还不晓得内情,只记得当时这小子浑身血伤刑迹,暗训他废物,又不忿丞相何能容忍他至此,原来后面还有他不知晓的关窍。
“何利宝他们都见过你,你再去有何用?”季展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回去我找人完善安排……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再拐去相府一趟吗?”
“……不必了,”付尘双眼尽是倦色,道,“相爷有事便吩咐,我随想随去……算什么?”
季展心中矛盾得很,面前这青年由他所知一直是饱受倪从文偏心偏爱的,乃至他刚刚入辅军便被安排暗中提点他,接着这一两年里头又没少同内侍省上下明暗的奸人逞凶周旋,换了他所识得的其他人,好说歹说也要先被规训个七八年之久。
结果便是,连日来没少遭罪露马脚,明明白白的偏心最终成了令其一连涉险经难的道道伤疤。他都快要感叹一句相爷这一头偏爱一头残忍究竟是要费怎样的苦心磨砺他,若是为了他将来有何前程造业,那也当是相爷过于沉下气、狠下心了。
“……晚上打夜更的时候我去传信找内侍省中的暗探出来,这事儿咱们还要再合计合计。”季展收回打量的视线,道。
“好。”
第16章 第一六回
第一六回 -魏旭挑衅场上比武艺,付尘迎战军中立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