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付尘负重训练依旧,手脚并锁镣铐。那套练习多遍的剑法已经熟至肌骨,行云流水一般地自然。
空地上,青年动作迅捷,可细观面容,却好似琢磨器械的匠人一般沉默镇定。
目不斜视,下巴微抿,颊边的刀痕凝滞,眼中盛满认真神色。
廖辉在一旁监督着,连日来,付尘依顺耐劳的态度令他也转变了开始的想法。本想予他教训草草结束,但见付尘这无论加压到何处都咬牙硬挺的作为,他心中也不得不萌生同伍间的激赏。
他也懒得细究青年究竟是存心与他较劲、欲要在此分个高下,抑或向来便有如此强悍克难的习性。他既然能够坚持下来,廖辉也愿跟着予他一个优待,起码这人便是他所掌的骑兵营中的亲兵,他日若能于众人脱颖而出,立功高升,想必也不会忘记他现时特地训授的恩情。
无论如何,自己麾下有这样刻苦的兵,定不是坏事。
“左步迈开!”
看着付尘汗涔涔的模样,廖辉依旧严苛对待,没有丝毫放松。
付尘闻听命令,硬是向早已疲惫至极的肌肉上强加了几分力道,在沉重铁球的牵制下撑开动作。
廖辉一边点头认可,又仰首瞄了眼太阳,正耀于天空之上,晴光万丈,已为午后最热的时分了,说道:“再练最后一遍,去吃午饭罢。”
付尘浑似未闻,不曾因他的话而停顿,方才提醒之后,动作已由僵滞渐趋自如,更进一层忘我之态。
廖辉在旁观察着,稍有惊诧。
若说付尘有习武天分,可他这半分内力也无的体质可谓是武者的致命项,若说他资质平平,他特意加量的铁质负重对一般习武者不受伤已便是好的,哪有适应力能如此之强的。
“好了,可以去吃午饭了!”廖辉见他还不停止,连忙施及内功喝道,“去补充体力!晚上再练!”
廖辉的惊喝声打断了付尘的动作,他当即撂下剑,一瞬间,刚刚扬起的尘土渐渐飘至地面,好像时间突然减慢了速度。
颤抖失力的手仍透出他方才所耗劲力,付尘背手于身,来回搓了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