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势遒健,暗含险峻之色,果是得了几分谢芝真传。
“……相爷有心,”冯儒凝神端详许久,小心将其合上,道,“贤侄回去可要代我向相爷言谢。”
“定当替世伯言送。”倪承志接道。
冯儒心不在焉,倪承志知晓些许前因,也不主动言及政事他务。二人又闲叙几句家常,倪承志便婉拒了冯儒的夜宴相邀,独自退离。
从冯府步出时,天已暗了。
轿夫在门口迎上前去,询问是否回府。
“去工部官衙。”倪承志上轿,边道。
轿夫领了命,抬轿而行。
轿帐上朱红布顶浸入夜色,最后消隐不见。
第18章 第一八回
第一八回 -琢武艺昼夜未休歇,忧国患晨昏常言道
凌晨时分,空气凝着薄雾,黯然深凉。
付尘夜眠不褪衣物,外面鸡鸣声一起,便悄悄起身,提剑而出。
伶俜划过雾霭,青年来到了一个暗黑的帐子。
伸手抓起锁链随意往腕上缠铐,面无表情,冷硬而机械,是旁人所未得见过的。
他起身走出帐营,来到城郊帐口同荒野接壤的这片空地上。
这里背靠岭丘,东通金河,四周开阔,每次夏日晨起,他都能在练习三遍基本剑式后看到初升的太阳,若是初来的春末时分,则还需多练两三遍方能见到。
此时天空尚且昏暗闭合,显露不出颜色。
手脚随他的移动升起一阵阵刺痛,他被勒住的地方每次都还未赶上结痂就重又被裂痛劈开,他索性不管,只一味地修习着动作。
由一开始被疼痛牵制着,到逐渐去适应着这个过程,付尘从中感到了驯服的快乐。手中的剑一旦绞上了力道,便能够脱离他自己的发力点,带着他向前。
有一人从暗处靠近,奈何付尘无法施用内力,此时感觉不到背后传来的细微响动。
那人盯了一会儿,便走了。
付尘屏息,最后一个动作乃要依靠练武之人的敏锐度,轻捷的身体向上跃,同时手肘平直,向前打出,一个动作,若在敌人背后突指,可有制敌奇效。
他莽着力道,却又不敢硬使向上的蛮力,若因此损毁脊骨更是得不偿失。
“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