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羲顺着他的的腿骨摸去,皱了皱眉:“这不是刚折的。”
付尘无力答道:“前几日……一战……”
男人沉下心思,不理他的话,两手运上力道,错位的骨节“咔”地一声再次被矫接而直,但他明显还能感到小腿骨有轻微碎裂痕状,情况不算太好。
青年此时已疼得抽搐了,鼻尖、眼下挂着晶亮的汗珠,濡湿了上面细细的汗毛,黏黏的。他右臂横在面前,死死地咬紧臂骨,牙齿几欲钻进皮肉里。
宗政羲瞥见他面色惨白却极力忍痛的模样,顿了下手中的动作。手指触及的皮肤下血管噔噔直跳,不时坚忍不住地一抽,有一种随时要翻动打滚的冲动,他移开手。道:“如果忍不了,我也可给你个了断。”
宗政羲的语气平静,分不清情绪为何。
付尘在巨痛中还是醒悟了男人的意思,却说不出什么,下意识地大口喘气:“……不!不!”
汗液顺着他的额头滚流于地,苍白的面色愈发衬着他左颊的刀疤一道深痕突兀。
宗政羲褪下他外裤,看到了他两条腿上斑斑的刀口,青年原本的腿修长劲道,蕴着年轻人独特的力量。其中的爆发力他先前在看他用剑时能明显感觉到,而此刻呈现着红与白极致的对照,又有些难言的陨落感。或许是对腿伤有自然的排斥与厌恶,宗政羲盯着那伤,心里却缺了位,恍神了片刻。
夏日里烈日炎炎,即便在山中也依旧感到太阳传来的热浪。
一番事了,二人都久久无言。
逻些城中,凤宫主殿内,群臣下跪恭贺:“尊主神机!”
前方一臣子笑道:“巫马将军此战一举拿下通、滦二州城池,又斩杀燕军一员大将,真可谓兵贵神速啊!尊主布局精妙,令臣属佩服。”
苻璇倚靠于王座之上,轻旋着拇指上的玛瑙扳指,凤眼中闪过笑意,道:“意料之中罢了,也毋需得意忘形。不过将士们前线辛劳,此次战中殒身将士皆予以厚葬,家中赐黄金良布一车,立功者依据功劳大小升官加秩,美女车马,随意择选。”
“尊主厚恩。”
苻璇笑道:“只要你们能为我南蛮壮大立功,孤王绝不吝赏。”
下面一臣子见苻璇面带喜色,趁机接道:“不知尊主接下来有何计划,可是要借助此机乘胜追击,再向东方深入?”
苻璇哼笑道:“这倒是不急,这时候先守着这通州的缺口,让燕人先急一段时间。咱们可以慢慢进行下一步计划,现在主动权还在咱们手上,只要握着通州,燕人永远会担心这缺口被打开。”
下面又一臣附和道:“尊主说得是,虽然咱们此战获胜,却也损兵折将不少,还是要暂时对大军进行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