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要看看他的出身为何,”冯儒冷笑道,“一个太监而已,当再多年的军将又能有几分材料?不过是些滥竽充数的手段罢了。大燕的武兵,何曾需要靠着他?”
那同僚也摇摇头,轻叹:“先前陛下削太监军权时就已经把大部分武职太监调往各州领带翊卫了,军中好歹仍是先前跟着煜王征战的将领,贾允就算再无才能,在军中熏陶多年,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看今早陛下的面色不好,虽然未有言语提及此事,可咱们都知晓的事,陛下如何能不知?想必心中也是忧心多虑着。”
冯儒脸色阴沉:“这才可能只是个开始,军事事关国土完整,可半点马虎不得。”
同僚也道:“前线战事不知具体情况,陛下闭口不言,那边也没有再调兵遣将的意思,真不知要如何作为了。”
冯儒怒叹:“阉党祸乱!迟早危害一国社稷!每次军政支出甚多,最后不还是把城给丢了!”
同僚劝道:“小点儿声,这事明面儿上还说不得,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去……”
“那又如何?”冯儒忆起那日同姜华直言相撞,得罪的事他早便为了,他身正行直,难道还怕有人恶意陷害不成?
那同僚叹言:“冯大人您的同门师弟御史韩大人统掌监察事,可庇护之,可下官却是力无所恃呐……”
言扯伤心事,冯儒眯了眯眼睛,定声道:“他同本官已无干系了……韩怀瑾聪明得很,怎能如我这般自找麻烦,你说是吗?”
那同僚也机敏得很,料想冯儒这等耿直的人物,又联系从前私下里听说过的有关韩怀瑾流言,便知二者必定生了嫌隙,便也不在此多说,只叹言道:“大人行得正,却不知我等想要如您这般该有多难……”
冯儒忍下一腔怒火哀怨,道:“你且安心,他们猖狂不了太久……”
同僚摇摇头,二人行至宫门,各自告别上轿。
内侍省下属刑狱司内,阴暗潮湿。
姜华闲坐在藤椅上,旁边小太监递了一盏茶过去。
姜华幽幽闻了口茶香,温度正好。
待他解了口中干渴后,方才抬首,直视着对面绑在刑架上人,此时遍体鳞伤,血迹几已干涸。
“呸!”那人感受到他视线,当即啐了一口。
“啪!”旁边一太监立即往他脸上搧了一巴掌。
“栗小山,”姜华一笑,抖了抖袍角,道,“咱家今日可是特地为你而来的,旁人亲自来请咱家都未必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呵,那可是有劳大驾了。”栗小山冷笑一声,却不很显眼,因其脸上已布满了鞭痕和烙印,伤口的血浆轻微一扯便泄出道小口子,冷眼圆睁,正瞪向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