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厮行礼问安。
“唤太史他们来书房议事。”
“是。”
书房内众人围拢而坐,座位离主座最近的长须门客看向倪从文,笑道:“相爷可是有喜事降临?”
“哦?何以见得?”倪从文眼起兴味。
长须门客缓缓捋胡,笑道:“相爷一向体恤从属,只在巳时和下午酉时时分单独约谈,今日一早便得此消息前来商议,非喜即祸。在下刚刚又观相爷步履平稳自适,并非有急难之兆,故而推测有喜事降临。”
“今儿个这么早便将诸位请来,也是叨扰。”
“相爷客气。”
倪从文道:“既然太史提起了,诸位不妨猜猜是怎样的好事?”
长须门客思道:“近半年朝中都无甚动静,相爷拔的几位新科士人入朝为官……若说喜事,似也称不上……”
听其言,旁边一门客突然道:“那便是军中有何动静了?”
“不错,”倪从文道,“今早从我安插的人那里传来的消息,贾允,殁了。”
众门客神色不一,长须门客质疑道:“相爷这消息可为真?不过未曾听说有这样的消息传及,贾允身为出征主将,如此大的事情,怎么不见军中派人来通禀?”
倪从文道:“消息不会有错,至于为什么京中没收到通知,那只得说是军中将领暂时封锁了消息。只是回朝是迟早的事,这消息也总要公之于众。”
“那便先恭喜相爷得偿所愿。”一门客道。
倪从文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哪儿算什么得偿所愿?贾允自前些战役在战场上受伤,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了,如今也不过是加快了他的死期罢了。”
“那相爷可就要继续进一步的打算了,”长须门客道,“不过相爷既然在军中安插的有人,如今几员老将零落,另行提拔也不是难事,只是可又该同枢密院那边通融几番了……”
“这倒不必,”倪从文道,“现今军中仅有的副将廖辉不是个有野心的,至若焦时令,我倒还另行打算。如此一来,林平、贾允接连而死,军中现在少有的阉人余孽也不成气候了,握住军权,便握住了……命脉。”
下面的门客心知其中利害,也松了口气,长须门客道:“既然如今一直按从前计划进行,不知相爷今日叫我等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倪从文道:“我现在需要你们暗中去做一事,这件事切莫令他人知晓,但要加紧完工。”
“搜集各地消息,做一幅含燕国各城布兵状况的皇舆图。”
此言一出,在座门客皆是大惊失色,长须门客颤悠道:“相爷,这事关国家军政机密,私自制图恐怕也是泄密的重罪……不知相爷为何要此图?”
另外一门客也是骇道:“这各城分军怕是只有枢密院的人方才知晓的机要,相爷这……怕是在为难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