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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26 字 8个月前

    付尘眯起的眼睛闪烁着桌上烛火映来的光芒,他喘息道:“不必了……恩主,我来前自己已经包扎过了,这时候没什么大碍……”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地赶过来?”倪从文坐于一旁,打量着他。

    付尘低首道:“今日……子阶去截金铎的车驾了……但金铎手下有几个乔装成小厮和马夫的高手,子阶一时不敌,让他们占了上风……”

    倪从文闻言叹道:“我知你嫉恨阉宦,但如今金铎既已辞官,太子业已剥其余产,也就不必再过多追究了……”

    付尘道:“子阶蒙面前去,厮斗之中,不小心被挑开面目,让他看到我的脸了……”

    倪从文挑眉:“这又如何?辨认出你也无关,他现在已经翻不了身了,伤不及你。”

    付尘抬头看他,犹豫道:“子阶与其相争之时,金铎乍一看到我的脸便以为我是恩主派去刺杀他的人,他还说相爷您神机妙算,布局精妙,令他自愧不如……特地让我来传话……怪子阶无能,无得一举杀其人泄恨。”

    倪从文神色变幻,冷哼道:“呵,无怪你,他那等贪命之人,哪会轻易叫自己陷入险境,只这种事以后再遇上就不必专门来跑了,他也是穷途末路,心有不甘才如此说道。”

    付尘抬眼窥着他面容,又道:“还有,他见是我来,还怀疑贾允之死与我,与恩主有关……子阶一时不忿,便反问道当年谢芝大人受贾允暗害一事可否知晓,他说不知,还说这是有人暗害贾允,诬他清名……”

    倪从文眸色深沉,道:“阉人相互隐瞒真情,这是常有之事,他们定不会将当年真相告于你……只是你为何突然又提及此?”

    付尘扬起脸,脸色苍白,眉目显露着疲倦之色,道:“子阶今日回想起家门不幸,故而有此嗟叹,得亏三年前是恩主相助,如今才救我脱离飘零苦海……这份恩情,子阶自难相忘。”

    倪从文见他脸上是逐渐褪去的苍白如脆纸,道:“你还是让府中疾医看一下罢,我见你脸色难看得很。”

    于是不待付尘回答,便走到门旁吩咐下人去唤大夫。

    付尘斜眼瞟着他,待他走近,又道:“恩主……如今贾允已死,但子阶心中却并无复仇快意……在军中时,他也曾对子阶多般照拂,怕是也未曾料想我是这样的人……”

    倪从文道:“你不必对他施以怜悯,他那是做贼心虚的良善,如今你在军中,方才是替老师争光,显示我大燕儿郎的雄风。”

    付尘恹恹道:“子阶只恨生前还未曾见过亲爹的画像,竟也不知他是何等的样貌,果真可惜可恨……”

    倪从文道:“老师是耿直忠义之人,也的确不喜这些虚物。”

    付尘右手搁于膝盖之上,轻轻敲着。

    见倪从文也不语,他缓缓解下腰间佩剑,抽剑道:“如今我所行之事也差不多了结了……恩主不必麻烦疾医过来,付尘自行了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