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不理会,道:“别的我不管,胡羌各族男女老少上下没有不身负武力的,这里没有庇护之地,战场上防不胜防,难道还要专门找个人在他身边保护他不成?”
场面一时僵滞,旁边几个胡服汉子朝他不住地使眼色。
有一个身着棕黑胡服的宽额胡人站出,道:“桑托首领,这既然要举万全策来敌燕,总要尽力一试罢?在未显成效前也不急于如此之早地下定论。”
桑托面对男人,轻哼一声,既无离开打算,也没有回答的打算。
万众僵持时,男人陡然开口,目不改视:
“你待如何?”
“呵,”桑托冷笑一声,“既然身在胡羌,就要知道这里的规矩如何,起码要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防身之力待在这里不拖族众后腿……”
他低首看着轮椅上神情无波的男人,双手皆配乌皮手套,此时交叠放于腿间,条条乌黑指节仿佛堆在一起的一把枯木,被焦灼后褪成内里的黑朽。
“桑托首领好大的志气!”后方有一女声响起,众人望去,正是那身着茜色窄袖骑装的胡女,乌发高束于脑后,目光灼灼有神,左眉轻挑,英气迸生。
“许久未见首领公然出手,如今刚想看看首领如何宝刀犹利,却不想首领今日竟然要开始向身有患疾的人比试了,”胡女不屑,“原来现在呼兰部也只剩表面威风了吗?”
“公主此言差矣,”桑托扭首,硬声答道,“这基本的防身之法总该是人人都应掌握的……难不成他连我们胡羌内的老弱稚童都比不上吗?我亲自把关,还不会有何差错……”
赫胥暚冷眼回望,正待作答,又听得后方男人又说道:
“既要同我比武,自要有比武的筹码。”
“筹码?好大的口气!”桑托又转过身子,道,“你有何资格同我谈筹码?”
男人依旧不看他,一片沉默中,也并未有回答他话的打算。
“好,”桑托见他沉默,也干脆让了步,咬牙说道,“如果你要是赢了我,我就放弃靖州和同蛮人的合作,不再伐燕。”
“不,”他看到男人将一直平视远方的头轻轻扬起,平淡望向他的眼睛,“如果我赢了你,你就继续按照你的计划占领靖州,攻对燕敌。”
桑托不解其意,不知其是太有自信还是太没自信,他看着男人衣着单薄的模样,硬声答道:“好!便如你所言。”
诸人见二人比武议定已决,也纷纷让开了猎场中间的空地。
桑托从手下那里接过麻扎刀,后退几步,抻开了对敌的架势。
男人手推轮椅,缓缓行至场中央,朔风轻拂,将男人垂发撩动,多了些活色。
众人不禁有些担忧地瞥向对旁男人,也心疑这等情状下一向维护仇日的赫胥猃怎也不阻挠。
赫胥猃这时亦从座上起来,行至众人间,问道:“察萨需要何种武器?”
“寻常胡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