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听他说得玄乎,知道他们也另有打算,不愿过多透露。
“但是燕军封锁严密……如何能联系上城内胡兵?”桑托不解。
寇炳和沙立虎对视一眼,然后笑道:“这个……我们自有办法,递送消息还是能够做到的。”
桑托未及细想,只觉得疑问仍存:“蛮军既也有从东方攻进的打算,何不趁此机一同发兵逼近燕地内陆,只怕这时他们也可能自顾不暇?”
寇炳接道:“首领未必了解现在燕国现今内情,其朝中已然濒至弩末腐朽,皇帝卧病于床,现在发兵也未必不可,只是仍然不是最好时机,尊主心中已有谋划……这次兵战集结我们胡蛮二部共力,必定能获胜。”
桑托点头,道:“好。”
待送桑托出帐后,沙立虎终究抑制不下心中情绪,冷声道:“布置半天,怕是尊主也未曾想到这呼兰族现今已经如此不中用了,出师不捷,还要根据其状况改变计划,真是一帮废物!”
寇炳摇摇头,道:“只能说是胡羌归燕日久,毕竟不向咱们好歹时时能同燕兵切磋磨炼,于战场上事熟悉……胡人性情耿直,在战场上仅凭气力到底还是吃亏。”
“我看他们就是成事不足……这如果耽误了咱们的事……”
“沙将军弄错了,”寇炳道,“胡人就是胡人,咱们之间的合作也是短暂的,不必忧心那个,让他们去打便是。我蛮军人数虽不占优,但胜在不轻易损兵折将,必定是有所把握方才出兵。”
深山雾丛之间,一少年猛地推开竹屋屋门。
“嘎吱”的声响在空山回荡。
这少年华服锦衣,发上辫披荣贵,却是眉目戾气深重,面色不悦。
山中有熟悉笛声再起。
“没想到好不容易重见你一面……竟还是因为个外人。”少年冷笑,远望群山,听着这笛声又起。
话音刚落,笛声陡消。少年挑眉,似没料到这人这次竟会听他说话。
他心中起了兴味,大声道:“……他是谁?能令你以新曲交换?”
停了许久,没听到回答,身后却有脚步声传。
少年一惊,连忙回头。
逾十年间,这人容色未改,依旧的白衣苍然,落落净洁。
但见头覆幂篱,白纱掩映间隐约觉察这人窄瘦脸庞,神情漠然,脸色比斑白鬓角还要浅淡几分,如同隐蔽在这山巅终日不化的一舀霜雪,冷清地浑不像人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