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目间,似有一道视线投过,他不知是何来的机缘降变,在筵席间的斜对角出望见了一个独置的小桌筵,桌上只有个简素的酒杯,其后坐着一人。
他对上他的眼睛。
他见他的眼皮随之垂下去。
平渊惊水,河湖归静。
“哎!”旁边桌宴的胡人朝他不耐唤道,“狼主跟你说话呢!你愣什么呢!”
青年转过眼去,见座上赫胥猃正望向他,对他道:“你先下去罢!相关事宜我回头召你。”
“是。”青年低声答道。
于是转身向后走去。
草场那边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为首那人大跨步走入栏墙中,笑道:“路上战事耽搁,未及时来到,多有得罪!还望狼主体谅!”
赫胥猃眯眼望了望在队后步履缓慢的桑托,淡笑道:“无碍,本就非正常时机,大伙儿提前在这儿也热闹些。达门,不知战事结果如何?”
达门这里挂着笑,本也有几分心虚赔罪之意,正待回答,突听得身边一声大喝:“是你!”
原本拖沓在队后的桑托甫一入栏,便见这缓步走出的青年,一眼便认出其身份,登时大怒,上前用左臂掐着对方脖子,瞪眼道:“是你小子!我还没找你,你今日还送上门了?”
赫胥猃一众都察觉到这边动静,原本就心中芥蒂的赫胥猃此刻更是面显不悦,冷声道:“拦住他!破多罗桑托!你这又是作甚!”
桑托又见这青年,自然如何拉都不丢手,达门又连带几个胡人上去硬扯才将其掰开。
达门皱眉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桑托咬牙道:“就是他!就是他在几日前断我一臂,他是燕将!怎么到这儿来了?呵,小兔崽子,等着来让我收拾你!”
说罢愈显不忿,又要上前,身边的胡人眼疾手快,拦了过去。
桑托大声向场中诸族道:“各位族众,便是这燕将于战场上斩我一臂,我若不亲手斩杀他,便不能给我自己一个交待!今日也求诸位做个见证!且看我手刃了这人!”
“桑托首领,”脆响女声响起,位于赫胥猃下首的赫胥暚这时起身道,“这人是刚刚过来有意投诚的,身手已经验过了,现在已暂归于乌特隆部的族兵名下,您动手与否,总要先把事情搞清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