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响动中,姜华冷眼朝那幅山水屏风瞄了一眼。
“相爷眼若明镜,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既然都逃不过您的眼,咱家现今也没甚么可多说的。”姜华望向窗外,道。
倪从文斜眼瞥他,道:“这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但今日重提,也是另有目的……”
姜华看见窗外飞走的鸟,道:“相爷但说无妨。”
倪从文也转过眼,注视着窗外的动静,道:“现今朝臣臃瘫,财政腐朽,这内部的种种恶行乱象,我也看于眼中。而身为宰辅,我亦难辞其咎,奈何所怀之力有限……总管以为,这解决之策当为何?”
姜华禁不住瞥他一眼,轻哼一声,道:“若非相爷神色认真,咱家以为相爷这话是又要重提一番当年的阉党乱政之事。”
倪从文冷冷地弯了嘴角,道:“并无此意。”
“现在咱家也并无朝中的实权,若是疏通疏通人脉咱家尚且能助上几分,但若是要彻底清一清朝中那些个腐化乱象——”
姜华低首笑了声:“相爷您当不是这样痴言空想的人呐……咱家提醒您一句,可别走了您老师的老路。”
倪从文叹答:“朝中清明气数已尽,也是当该改头换面了。”
姜华神色一转,眼光闪烁,道:“相爷这是什么意思?”
倪从文右手搭在了桌案上,道:“本官一直琢磨着,既然总管你有如此胆量敢开这等的禁例,也未必就要轻易了结,毕竟从前种种布置……也是颇费你一番的功夫,不是吗?”
姜华向左略一扭头,二人静静对视半晌。
姜华向下抿了抿唇,挤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咱家应当是明白相爷的意思了,只是不知,相爷若要如此安排……这留着咱家在上边做这顶风的稻草人,风一吹,这重量怕也压不到相爷身上,但我的身子可就断了。”
倪从文朝他挑眉笑道:“本官想……本官的话还应当是有些分量的。”
“是,”姜华咧开笑容,“相爷一言九鼎,功必得行。”
倪从文眯眼定在他脸上一刻,然后起身,边道:“本官还有一件东西给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