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原本调起一股不知名的紧张,却听到男人赫然开口言及无干话语,恍惚为没听到他的话。
付尘低眸抿了抿唇,又道:“你向前还说我适于用刀。”
“用剑,的确能发挥你所长,”宗政羲低眼向他手中拿着的黑布,道,“但你若只安于所长,只会在反复的练习中留下致命的破绽。”
付尘抬手望了眼自己手中的刀,轻蹙眉道:“但力量难以短时提升,我以剑法代刀,只觉两边都难以兼顾,反倒手脚忙乱。”
“正是你这样执念于求速,才不宜再用剑,否则不过是徒增了你的骄奢之气,”宗政羲淡淡道,“你若想于刀法上有进益,便要先从基本的招式拆解练习,求稳,方是上策。”
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的话语,总堵得他难以再行驳辨。
付尘垂目,涩涩开口道:“多谢。”
青年腰背挺直,单薄衣衫尚且能勾勒出瘦削脊骨,独属年轻人的劲道和锋锐已暗自显现张扬。
宗政羲见付尘不再言语,心中不免又荡起方才莫名的话,见青年此刻一派阴郁神情,眸中暗了几分,开口道:“……你有事找我。”
付尘转过身,未语。
凉凉风尘拂面,宗政羲感到方才凝在面上的水珠愈加固结了。
“我想晨起加训,”付尘右手攥紧了刀,“请你指教。”
宗政羲冷眼看他背影,道:“几时?”
“……寅时。”
宗政羲眼睛一眨不眨,道:“子时。”
付尘嘴唇上下一颤,扭转回身,望进对方凉寂双瞳,道:“通宵?”
宗政羲一味看着他,答意不言而喻。
二人对视,静悄悄的气场中只徘徊着几圈流动的浮寒。付尘闪眸间,方觉一滴湿漉漉的扫向鼻尖,似是雨,也好像雪。
青年抬手将黑带利落系上,颊上深色蜈蚣一耸:
“再来。”
刀气再次劈斩过来。
宗政羲并未后退,付尘也恍若不知男人仍在几步远的近处,只管横刀向前,刀刃次次扫过男人身周,扬起发丝。
宗政羲定坐于原处,任凭扑面的刀刃尖利绕过身周。
“臂打直。”
闻言,那青年又施上几分力道,直直伸臂展开,刀刃恍若鸣响。
宗政羲深目盯着尖直过来的光亮,搭于轮椅边沿的手沉沉下握。
就在一瞬——
无言的空气遽然凝滞于此。
也不知是如何的阻断,那白光骤黯,停在男人咽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