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食指微抬,又轻巧落下,好比天地间的一阵婉转节拍。
“你以为我们是第一天习阵吗?”一彪形胡汉不屑嗤道,“我们也反复学了你们燕阵这么长时间,你告诉我你要用破解长蛇阵的基础招法去攻敌?切,那我们这多日练习的作用何在?还用的着你专门来指挥?”
紧跟着一片嗤声。
“你,”付尘冷眼盯着那个说话的汉子,道,“叫什么名字?”
“赫胥巴勤,”那汉子扬声道,“行不更名坐不——”
“现在,出去。”付尘也提了声,不待他说完,便道。
巴勤还未反应过来:“……去哪儿?”
付尘盯着他,厉声道:“今日只是演练,我叫你出去,围场之外随你寻地方呆着……他日在战场之上,我可以当场以不循军令斩你为先。三千将士,不缺你这一个害群之马。”
这话说得极重,一连激起巴勤身周诸人的不满,不知这小子何来的口气,纷纷喧嚷起来。
“胜负成败!”付尘内力无息,只得全凭干嗓豪吼,原本粗粝的声音更显摄人,“皆为军将一人所担!倘若你们无半分遵令之态!便是自掘坟墓的愚蠢之举!”
青年一双眼瞳迸发炯炯寒光,黑白交杂的奇异发丝散扬,方能露出脸颊上一道凶意嶙嶙的蜈蚣疤痕。
架势如此,直令得刚刚那几人皆不敢再吱声接话。他们心知这次演练本为狼主命令,原本还是为试炼这人深浅,倘若因他们之故把人在习演之前撵跑了,这过失反倒成了他们的,白令这小子逃过一次考验,谁知他又会不会借着狼主的偏重在上面嚼什么舌根子,一时间余众脸色都难看起来。
“好了,”巴勤恶狠狠地剜了付尘一眼,出声道,“我现在离开,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凭着你那个简单队列破阵的!”
“你们几个!”巴勤又朝他身边几人道,“可要好好地、听命!”
于是大步离去。
付尘神色染上几分认真的冷漠,天空飘雪不停,他提声道:“按我刚刚所言!现在调队布阵!”
宗政羲在台上静静看着,只见东边原本闹热的胡儿中大步迈出一人,身材魁梧,步履仓促,一眼便可望出他全身裹带的气恼躁急。
男人食指仍旧为开始时的节奏,停顿许久,方才悠悠低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