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瓦被他霎现的凶相惊得一震,暗恨自己刚刚口不择言,忘了这白面青年的狼子本性,于是细嗓说道:“我就是……见你又昏倒……这才故意…你自然要比我厉害许多……”
“不是这个,”付尘一眯眼,强自按捺下喉咙中刺痛,哑声言道,“你刚说谁是‘残废’?”
布瓦惊愕,不知他是何意,不解道:“……察…察——”
还未及他说完,布瓦感到颈上手掌又吃力发紧,扼住他言语。
“他没有名字?”付尘道,“要你在这里给他起称谓?”
付尘盯着他,凑近几分。
布瓦都能感觉到青年吐息间不正常的热度,言语却钝似坚冰:
“再让我听见一句,我一定杀了你。”
布瓦瞪大双目,随即颈上力道一松,空气霎时从四周涌进,他摔靠在床边,大口呼着气:“呼……呵……”
付尘冷睨他一眼,蹲身捡起了方才掉落的胡饼,掸了下上面的灰,又包起来放进怀中。
“你……”布瓦看向青年,莫名其妙诘问道,“他都不能走还不是残——”
付尘转眸,目光一冷。
布瓦顿时咽下那个字,语气软了几分:“我们胡人这儿就是这么说的,这不是事实吗?又没有侮辱他的意思……”
付尘冷冷看着他。
“哦,”布瓦一哼,道,“就你们燕人讲究礼仪规矩,非要整些个文绉绉的官话谎话才好罢……我们这里可不管那么多,说个话还那么多事儿……”
胡人青年声音明显弱了几分,虽是不屑,却也忌惮这燕人时寡言时疯癫的个性。
“我也可以不讲什么礼仪规矩,”付尘冷言道,“但凡让我听到你说了这个词,我就同你不客气。”
布瓦一摆头,避开付尘投来的目光,心想着上午仇日来的时候面色虽然是一如往常的寡淡,但就男人在胡羌这么长时间的种种言表来看,话语之间对贾晟已算得上是难得的维护之意。思及二人本就都是燕国来的人,虽说一个是燕国叛将,一个是隐居的山野村夫,身份不搭边儿,但保不齐先前有什么渊源,要么就是凭着这层来属亲近,在胡羌这些时日暗中串通起了什么秘事。
思及此,刚刚被惊骇压下的对燕人的怨怼再起,布瓦朝其不屑道:“我看你这架势,也只能在言语上纠纠别人的毛病的了,察萨虽然呲……虽然不能行路,但他的水平能力到底是有目共睹的,那些复杂的机巧阵型不说,当初破多罗桑托过来挑事的时候都能给平了,也没教我们乌特隆族面儿上难看……我本来见你两月前单挑獦狚时还有几分胆色,昨天那个阵型的平手是察萨有意所为,也没得可说,但你要是真敢跟我动手,你肯定在这儿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