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邵潜……”
“只要他不挡路,”倪从文淡淡道,“剩下的都由着他。”
梵音守在内殿门口听候差遣,却看到外间传来的动静,杏黄衣色随即映入眼帘。
“殿下万福。”
宗政羕上前,低声朝侍女道:“母妃应当还未起罢?”
“正是,”梵音压了嗓子,道,“奴婢晨起便闻听下面几个帮活儿的人说起,似乎是边关不太平?”
“这些风声姑姑可要交待清楚,”宗政羕忧声吩咐道,“可不许漏进了父皇母妃耳朵里。”
“这个奴婢自然明白。”梵音应道。
宗政羕抬眼朝紧闭的镂空雕花门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道:“姑姑你实话同孤讲,母妃自上次从金光寺迎宝回来便闭门不见人,那一路上可是遭了什么变故?”
“应当不是路上的事,”梵音细思答道,“唐参将护送得力,走的也多为平坦官道。奴婢记得,娘娘当是从寺中回来之后,脸色开始不对劲,本以为是一路上舟车劳顿所致些许疲累,缓缓也就过了,后来回到宫中后先是三日水食未动,每日在佛像前祷告一整日,夜间再过来看陛下。奴婢等跪求许久,方才令娘娘开始恢复食饮,只是明显比从前用的少了。奴婢以为,或许娘娘是因那佛物并无作用,陛下病情不见好转才忧心过度的罢。”
“还有这等事?”宗政羕惊讶,随即生出些忧怒来,“为何不前来知会我一声?”
“娘娘下令不许让殿下知道,”梵音为难道,“有一回奴婢倒是准备私下过去找殿下,被拦在殿外等候时听说了几位朝中的大人在论及娘娘这时候动用军队迎佛宝之事,言语多是诟病责难,所以奴婢就又回来了,怕给殿下再添忧烦。”
宗政羕沉默不语。
梵音看到太子温润面容也比从前消瘦一大圈,两边颧骨都有凸显之势,或许刚从外面进来,皮肤仍是露现苍白,心中不禁也心疼万状,开口道:“现在朝内外的担子大多落于殿下肩上,殿下也得注意身体,才能不让娘娘忧心呐。”
“孤晓得了,”宗政羕略略弯唇,露出些稚气的神色,“姑姑照料母妃尽心,也辛苦了,孤随即命人送些添补来。”
梵音笑着应声,道:“多谢殿下厚恩。”
太子面色变幻,只听他又启口问询道:“母妃上次迎来的那禅师的肉舍利在何处?孤可否一观?”
梵音犹豫道:“这宝物娘娘置在寝宫的佛像之下,殿下……怕是不便?”
“母妃现在未醒,孤只入内看一眼,并不相扰。”宗政羕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