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遣人通知过了,还非要作此假惺惺的问询,赫胥暚心认,在此待了这么许久的时间,依旧不晓得这些燕礼中的多余之行究竟是为何。
“自然听凭娘娘安排,”赫胥暚忍下厌恶之意,冷静道,“敢问何时启行?”
“预计在两日后。”
赫胥暚道:“临行前娘娘可否允我出宫到班荆驿馆再收拾些行李?只怕还有些话同护送我而来的族里兄弟言讲。”
“自然可以,”倪贵妃道,“公主身份尊贵,届时来知会一声,本宫遣派宫里的侍卫护送出宫。京内较他城虽安全,但在宫外仍要小心警惕。”
最应警惕之人不都在宫内眼前吗?赫胥暚心中腹诽,面上喏喏应声。
倪贵妃于宫中多年察言观色,不会没留意女子神色上的不耐之意,便又随意寒暄几句,令其回屋休息。
赫胥暚回到自己的宫室,依其习惯,所有侍女宦官一律屏退在外。
她依照仇日相嘱的,不敢在宫内显露武功,佩剑刀器都被锁在深柜之中。
女子自顾自在厅中空地上打了套掌法,休歇片刻,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耳目聪敏,忽闻得殿外有靠近的脚步声,便提声喝道:“谁?”
侍女怯怯的声音传来:“……公主,聿明禅师在外求见。”
赫胥暚搁下茶杯,起身开了门。
小侍女弯腰敛眉立在门边,其后站着那和尚面色素淡,不卑不亢。
赫胥暚朝那侍女道:“你先下去。”
侍女闻名匆匆而退,赫胥暚抿唇道:“禅师有事便讲。”
聿明双手合十行礼,求请入门细叙。赫胥暚揣度着先前见他同仇日有渊源,料想这和尚干不出甚么事,便开门请他进来。
“阿弥陀佛,”聿明道,“贫僧前来,求请公主相助一事。”
“你说。”赫胥暚打量他。
只见聿明从宽袖中掏出一物,朝其道:“此为延寿托福的莲花纸符,烦请公主代为转交于贵人。”
赫胥暚接过,细看是个黄宣折成的莲花像,像个小孩子折出的玩意儿,一时也没摸清来意:“……哪个贵人?”
“巷西落脚处,正应天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