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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56 字 8个月前

冯儒惊得一时难言,几步远的这青年雪丝散肩,目色疏淡,惟有颊上横面一道长疤迥迥生威,还如当时一般模样。

    “你怎地在此?”他当初在赤甲亲卫回朝时还特地遣人去打听过,已经确定他出现在军营登录的殒战名册上了,却不想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

    “此事说来话长……”付尘挑挑拣拣,大致将陷计流亡之事说出,却避开了在胡地筹谋的事项。

    “倪从文设计陷害?”冯儒拧眉,“他为何要如此?”

    付尘没打算瞒他,却又不知如何启齿:“……大人,先前有一事,是我错了。”

    冯儒疑惑目光扫来,他强顶着那股荒诞不经的造化赐命,僵着唇边浅笑,道:“当初倪从文以谢芝之子身份告明,实则为利用之意。我生父,另有其人。”

    闻者双目睁大,没想到还能有这等事。

    付尘自顾自道:“这下,的确为我毁坏了谢大人清誉。付尘当日言之凿凿,今日需向大人请罪。”

    冯儒缓慢跌坐在椅上,脑中还在理着思绪,深夜的那股子疲惫此时皆被心底震动取代。

    “……你这嗓子?”他怔怔问。

    “行战多有劳伤,不妨事。”

    若真如青年所述,那倪从文毒辣心肠可谓罔绝人伦,冯儒抬眼道:“倪从文竟能干出这等事?”

    “大人,您在朝中同倪从文共事多年,相识也非一人。他日常作为难道同您一般坦荡无差吗?”付尘道,“付尘不信大人没有一丝的怀疑防备。”

    冯儒心认此话:“可……同是读书仕进,我也没想到他能做这么绝的事……”

    “世人中能如大人般表里若一才是少见,读书人浸淫礼义道德愈久,便愈发将权欲恶念滋长在心,”青年侧首凝目,谢芝字迹依旧悬于屋中,此时重见,倒又是一番心境,“善不敌恶,反其道而行之者,无所归处。”

    冯儒听出话中些许隐秘意味:“倪从文所求,难不成……”

    “依其现今行径,大人难道猜度不到?”付尘道,“并且,他私交姜华,已外通蛮敌。”

    “什么!”冯儒惊坐起,“这是从何说起?”

    “大人,自希圣三十年煜王罹疾卸职到如今,中途蛮人几次隔靴搔痒,领兵扰边却无大动作,而现下通胡联攻,一来便夺下北方大部分城池,势如破竹之势全然不同于从前,这一步步,显然都是谋划好的,”付尘定声道,“而赤甲军中自主将到佐领辅军,死散遣亡,新兵选入,乃至唐阑一介新兵而今统领万军,其缘由为何路人皆知。就此种种,皆始于军内早便有内奸作祟,侵蚀军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