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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29 字 8个月前

    几人又绕回宫墙近沿,忽听得一阵似有若无的马踏啼鸣、兵刃交接乱声不绝。即便是隔了一面朱红宫墙,也足以令墙内人晓得外间发生了何事。

    赫胥暚下意识握紧腰间佩刀,抬首紧盯着倪承志。

    永延殿内,几人对坐如常。若是忽略了殿内外布满的佩刀胡女,尚且能以为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秋暮君臣晤对图。

    倪从文拢手于袖,轻轻拨动着手上扳指,心头盘算良久。

    他极力想从这兄弟两人口中套出些话来,但无论说甚么,两人一个半死不活、随说随应,一个滴水不漏,常常反教他难堪,到底都是宫廷里浸润出来的,轻易问不出甚么底细。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能够确定:“如果臣所观不错,两位殿下并非事先串通好事项而来罢?”

    “舅舅方才不是还说不信旻暚公主之言吗?”太子道,“怎么这时候又改变主意了?”

    倪从文道:“臣以为,煜王殿下从前一贯心系燕地安危,可三年前既能诈死边关,而又同胡族相交归来,定是有更深的远见图略。”

    “舅舅不必挑拨,便是要孤将这太子之位拱手让予兄长,都是孤心甘情愿。”宗政羕淡淡道。

    倪从文伸手点了点桌案上那黄绢,讽道:“殿下这么把皇权当儿戏似的送来送去,可是过于草率莽撞了。”

    “孤也自认德不配位,所以这才甘于让贤给舅舅。”太子道。

    倪从文此时憋了一肚子闷火,又道:“既又这么大权力,那殿下现时可是能允臣出殿回府了。”

    “今日是舅舅主动入宫前来,并无旁众胁迫威逼。”

    “臣可是不知,这宫闱还是一只进不能出的地方……”倪从文冷哼。

    “倪相所言正是,”煜王讽接道,“皇宫本就是一吃人不吐骨之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不可得嗟来之食。倪相若是能策驽砺钝渡过这一众考验,带上这纸诏书,出了此殿,便是燕国至尊之人。”

    言下之意,他现下还是不可轻易出宫。

    殿内暗流汹涌,却不知行宫东侧门已被军卒撞开,两军厮斗,仅凭人数多寡,便足以论清胜负。

    为首领将轻甲铜面,势如破竹,身后紧跟数个悍勇兵将,棕甲傍身,枪刃锋利。一齐冲破了宫门,驾马至行宫外围宽敞甬道。

    “吁——”

    前首的领将蓦地扯缰停马,抬手止行,身后随众也接连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