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尖距女子胸口不过一寸,付尘另一只手向前覆上上女子拳头,强硬地将其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我几年前初至帝京时,有夫人引路于前,方有后来种种。我无意计较夫人当初真假实意,也不愿将此事牵扯至一女子身上,”付尘将那镖尖调了个儿指向自己,然后放于女子展开的柔荑之上,合拢其五指,“但夫人既然有本事牵扯进浑水中,在下心愿来日,莫要因一时糊涂虚毁了好年华,更不要因一时错信,被恶人利用其中。”
说罢,立即松开了手,退后两步。他低眼又瞧了瞧女子腹胸前风吹摇落的宽松外襟,极轻地勾了勾唇,意味未明:“唐阑福气不小……但我,却没有甚么恻隐怜悯之情。我同他的事,日后还有时候清算。”
语毕,眸色转冷,当即转身朝马匹立处迈去,碎发泄落两根。
倪承昕手持钢镖,错愣一瞬,忙又追问:“……唐阑同你有何瓜葛?”
付尘恍若未闻,步疾带风。
赫胥暚见机跟上,听其人低问:“人在何处?”
付尘一个巧跃登身上马,赫胥暚挑了旁边的军马一齐骑上,朝青年回答:
“含华宫,永延殿。”
夜色渲染,一燕兵溜至含华宫宫门,正被门口胡女持刀截下。
这兵卒听令不敢硬闯,便朝放声殿中呼喊:“加急军务相报!”
须臾,殿内步出一胡女,令其进内细言。
兵卒得令连忙随其行入殿中,抬眼一观殿中情形,当即跪下,道:“……禀殿下,蛮人入关内,江东军将首携众兵奉命前来护驾救急,现已与宫外整军待令。”
“孤……从未下诏令江东翊卫来援。”宗政羕说此话时,正瞧着对面人。
宗政羲同样抬首平视,道:“军权分落于枢密院,即便是二弟,也不可仅凭一言私自于境内调兵。”
倪从文瞧了那兵卒一眼,一身打扮显是京畿官兵,转头眯眼道:“两位殿下言下之意,是臣私自拟诏令江东军来抗蛮了?若臣有此等想法,何不直接向太子殿下谏议,还要私行这逾位之事?”
“是呐,”宗政羕反问道,“舅舅若是想要抗击外患,直接来向孤询求也就是了,何必还多此一举呢。”
倪从文暗自咬牙:“殿下为何笃定便是臣传唤来的军队?臣有那么大能耐?”
“孤并未如此说,”宗政羕看出他略生心急,继续道,“但除了舅舅,别人也没这么大权力。”
“那不如就叫那领将进入宫门来当堂对峙,看看到底是不是臣言谎了。”倪从文眼芒暗闪。
“舅舅怕是忘了您原本下达的命令了,京畿军众包围行宫,可是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的。”太子淡声道。
倪从文眼神一凝,又朝殿内胡女扫视一圈,撑直半身,恍然道:“原来这一众胡女在此,又是殿下故意为之……我的甥儿,你究竟是太仁慈,还是太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