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你。”
男人一噎。
“……暚公主同我讲的。”
男人不说话,青年却紧追不舍:“你还去寻了那和尚……”
委屈成了痛颤:“岂不闻佛家言‘邪淫纵逸者,得入畜生道’……”
宗政羲箍得紧,付尘觉得喘不过气来,可又怠于挣脱。
“……畜生道,”男人垂眸,唇角陷得极深,“你不敢吗?”
“有甚么不敢,”付尘也笑,忍住酸意,紧了紧手臂,“我欢喜得很。”
你即是宫禁内无礼狂徒,我便是崟岌上野胆骇魄。
青年缓自从其颈间探出头,闭上眼睛,轻轻贴了贴男人锐挺的鼻梁。
男人逐着他吐息,厮磨之间,付尘轻轻抖张开了一点眼睫,迷离中,又顺着他手臂在腰间抚扒下男人右掌,触觉生凉,他顾不得低首细瞧,直接把那早就碍眼生厌的皮革扒扯下来,五指扣缩进其指缝隙。
付尘感到男人肩颈上的肌肉缩了缩,正奇怪间,发觉更奇怪的是手上触感。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怔了怔,以为自己眼花。
眼前忽又被一只手蒙上,紧接着被大力拥进一个温怀之中。
“乖,别看。”
“……你可想好了,”付尘意识到甚么,挤出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来,“再不看,我将来就没机会了。”
“有的东西存在,除了污人耳目,没有甚么意义。”
“艸……”青年撇首吐了个脏,又道,“你松手。”
男人放下手。
付尘从他怀里跳出来,起身捧着他右掌,半跪其前。需要极近的距离,他方能将其上裂破凸凹的一道道伤印看清。
大片的脓红烧痕之上,手心正中一道横裂的断掌纹依旧醒目,足见此人天性狠戾暴虐,煞星入命,不损自己便毁他人。可若现实真如此相,又怎会落得而今地步。
他当初是崖谷自戕,宗政羲所为,又同自戕何异?或许不同的是,临死前尚且逮一仇敌,抱了玉石俱焚之心。可依其傲性,怎会将自己归属为怯死逆贼一行?
付尘把脸埋进他掌心中,道:“……你当初,压根没给自己留后路罢。”
“为何要留后路?”宗政羲反问,“你行事给自己留过后路吗?”
“……留过,”付尘道,“但没能用上。”
男人唇角勾起孤桀的弧度:“当初我有多少机会杀你,你自己心中清楚吗?”
“我清楚,我比你还要清楚,”付尘抬起头,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种心思,我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