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相辞,见二人走远,摇首直叹道:“这宗政皇室,当真是一家子的古怪脾气……”
暮笼四合,蓝紫色的天幕幽静。
“你推着我行几步。”男人道。
“……好。”
自迁都之后,帝京繁华盛景日渐萎靡,此时几已消隐不见。大多商铺依序闭门,家有余财的也尽数出离外境,不堪在这多事之处久待。
“你瞧那方才的邵潜怎么样?”宗政羲问道。
二人行路极缓,若非四处凄清无人,便当以为是游览何处美景。
“……滑。”付尘简单概括。
“若是跟金铎比呢?”宗政羲又问。
“金铎同他比,还是得差一截,”付尘道,“看得出,他还有野心抱负。金铎的野心,也只存于财宝性命之上了……他确实是好人选,你说得不错。”
夜风掺寒。
“见的人多了,才知道贪薄利小财的不可惧……”付尘咽下后言。
宗政羲道:“愈是那些晓得事理的,才有更多的贪欲心,自古如此。人心欲壑难填,不可指望这其中有可休止之时。”
“怕只怕,总会将无辜之人卷入其中,”付尘忽觉此时想到这些事时十分平静,没有当初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善恶是非未至终时,便不会确切的答案……也好,也公平。”
宗政羲夜视清晰,扭轮拐进最后一条巷角:“其实,无需硬去划分善恶……今日我去宫中见赫胥猃时,他尚还意图拿财爵挽留你在此。”
付尘摇首浅笑:“这般做可就是折煞我了……其实若我真想留,分文不取也能待在此。只是时日不多,着实没法耗费这个时间……当初刚入勒金的时候我便同狼主讲明过来去缘由,怎么这时候又想着让我留下?”
“听他话意是晁耀宗那处的事。”
二人拐进旧日煜王府邸,多年无人居住,荒木杂草延至门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