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铎同样面露惊异,眼前浮现出当初朝堂上瘦弱单薄的杏黄身形:“你说……是太子矫伪诏要挟宫妃呐?”
“正是。”
“嚯!”金铎忍不住摇首一笑,抿了口茶。
冯儒不禁蹙眉:“太子暗中为了保位竟做出这等事来?”
“换了别人可还真不行,到了别人那儿就是死罪,唯独到了太子这边,”邵潜笑道,“就有弥补的法子,伪诏来日也可成真诏。”
“关键倒不在这事上,”金铎叹笑,“事儿不见得有多新鲜,只是从前没发觉太子还有这等心思罢了。”
“那只得算是你的不是了,”邵潜道,“被别的杂事盖了眼,只不知你是轻视皇位还是轻视皇家。”
金铎道:“难怪听说太子自汾瀛城破之后再未闻听过消息,溜得这么快,还是为了活命。从前只见太子不愿理政,却不想一边还是听任倪从文怂恿做了错事,只可惜他原本的文才埋没殆尽,可惜了。”
“这事可不是倪从文怂恿的,”邵潜道,“自几年前太子入了东宫之后,这来日的皇帝不出意外也就敲定无疑了。倪从文自己手头一堆政务,怎么还可能回过头来跟后妃皇子计较、赶尽杀绝?不是说他不够狠,只是照他的个性,尚还不屑去干这种事。”
“若是太子自己琢磨出来的,那还真是我旧日眼拙不辨了……”金铎道。
“太子的确不是有心能干出这些事来的,”邵潜道,“实为这背后怂恿的另有其人。”
“谁?”
三者视线皆聚于他身。
邵潜对这瞩目的时刻已甚为熟悉,微微一笑:
“我。”
沉默一刹。
依旧是金铎率先打破僵局,笑言:“邵大人这是甚么意思?还是直说了罢。”
“就是这明面上的意思,”邵潜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
“大人这样说,是要洗白太子,还是言夸自己?”料是金铎这时候也开始琢磨不透话意,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