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宗政羲松手,又道,“不会武功又言行猖狂、目中无人的,这么些年我也只见过你跟你父王。”
“别总拿我和他相提并论,”苻昃冷面道,“还有,我起码从未想瞒着身份,凡我做的,都敢为敢当。”
宗政羲不理会他话中讥讽意,开门见山道:“那我且问你,渭水时疫一事可否同你有关?”
“有,”苻昃立刻承认,“那河里的蛊毒是就是我下的。”
这少年回答速度之快,不禁令宗政羲都有片刻怀疑他话中真假。
宗政羲一刹的停顿令苻昃反笑道:“怎么?你还不信我?”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不喜苻璇行事。”
“这个我拒绝回答,”苻昃道,“轮到换我问你,你知道苻昭恒人在何处?把我单独叫过来,总得有让我能听信你话的东西。”
“聿明自汾瀛宫变之后便自请归寺,”宗政羲道,“其间我着人跟踪,却于半路忽寻不到人迹。”
苻昃别有意味地笑笑:“他若是想躲,这世间没人能寻的到他踪迹……不然他一介王族中人,何至于跑到燕土上当个和尚都没人知晓。倘若叫苻璇逮住他,非得扒了那老东西三层皮不可。”
宗政羲从他言语中听出几分倾向,不动声色道:“我寻他是为了救人,你找他作甚?”
他看这少年紫金抹额下眉目黯淡下来,转身寻了一椅子坐下。正对着门缝间隙,可眺见山间苍绿的林野。
宗政羲也不开口催他,直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其言道:“我也是为了救人……实不相瞒,那渭水中的蛊毒,只有他晓得解法。”
“此话怎讲?”
“历任蛮族祭司所掌的宗昌阁中,有七七四十九种上古巫祭流传下来的蛊种秘方,”苻昃冷颜道,“待我得了资质进入其中后,发觉除了医方杂录尚还有存外,这四十九种蛊方已被烧毁过半,而那解蛊之方,业已被率先焚净。”
宗政羲暗道荒谬,沉声朝其言:“你怎知他还记得那解法,若他只是烧了却未曾记诵呢?”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苻昃自顾自说道,“若是他真不记得……那我也没法子。”
“谁令你这样做的?”宗政羲面目阴沉,“……苻璇?”
“不算,”苻昃道,“不过他应当是乐于看到这样结果的。可惜若他知晓我也不知那水蛊解方,只怕要窝火得很。”
说着,少年嗤嗤地笑起来,边叹:“真想看看他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