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暚公主有意提醒,是给我等后路,”付尘道,“今时不同往日。就前些日那个场合下,你以为你杀了桑托,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了?”
晁二不言。
付尘接着道:“你不能。那破多罗氏说得并非全无道理,归根结底,这是他们胡羌诸部纷争,你这时横插一脚,等于自己引火烧身。除了让他们余众更嚣张之外,还牵连着其他兄弟今后不能立足。你且听我的,他们呼兰部僭越至此,迟早同胡羌王部应有一战,你何必急于这一时死活。若是为自家兄弟,这适时的妥协难道不值得吗?这次从雪地里捡回一命,也应当感谢天恩留有生机了罢。”
“还有,”付尘严肃道,“这墙角偷听之事不在内容,本身就是一无礼行径。暚公主暗中提点我等为事,你还在此逾矩……我而今耳目不明察觉不出,公主同为习武之人,可未必不晓得你这冒犯之举,说不准只是暗中保全你颜面罢了。以后可不许再这般,听到了没有?”
晁二仍然不语。
付尘又提了声嗓,重复道:“你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晁二闷闷而答,又瞄着他,道,“你……你同那公主……是……”
“什么?”付尘不解,“磕巴甚么,有话直说。”
晁二眼神闪烁,组织着言语道:“你莫不是同那公主……有…有情谊……”
付尘错愣须臾,见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方领会到他所说的那“情谊”为何,当即反手一掌,拍在他脑后。晁二不察,直接侧翻一跤,又狼狈爬起。
付尘原处咬唇踱步,哭笑不得。他这一番语重心长,结果这小子净是向歪处想,难道他就这般不值得信任,会因女色轻易包庇旧仇?
有些不被信任的恼火,他上前揪住他领子,拧眉斥道:“你小子整日瞎琢磨甚么呢?!我之前早告诉过你,若你不信我,我大可以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再过一年我见了你兄长,当面再向他请罪也无妨,何由临死前还要遭忍你们接二连三的怀疑罔信?”
付尘松了手,后退两步,背过身去,仰望星月而不见,星月照伊惨淡容。
“……难道只是行错一步……一辈子都无可挽回……”
青年眯眼,明明幽昏不得见,他还执意想看清那日月天穹。
“我不是……”
晁二直身方要辩解,见得付尘转又回首,朝其警告道:“还有一言我得告诉你,这种话你拿来说我无甚妨碍,可若让旁人听见,最终毁坏的是公主清誉。这一回私下里说,我警醒你,可莫教我听见这话第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