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霞光红紫交错,深浅堆叠,就似那日揭开男人黑色皮革下脓艳的血肉,触目惊心的美丽。
“……为何要留后路?”
男人低沉嗓音回响耳侧,无波却惊心。
是了。
付尘忽地将手中玉珏扣在桌案布巾上,理通了些关窍。
他当初说并未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其实是贾允于暗中在胡人处提前打点过事宜?
可当初男人在蒙山血战之时,提前串通过蛮人已为事实,难道他们于这“外务”事宜上还各有分工……未免荒谬。
可依男人所说他二人交情之深,不至于在此要事上有相互隐瞒、半遮半露的状况横生。且不论交情,即便在操作实行之时必也多有不便,隐患重重,男人办事何曾会有这么不利落的时候。
怀揣各种推测,付尘转将玉石收拾归位。
自从他对男人剖心之后,从未向其纠结过问于先前往事,此时方觉他真正知晓的事实并不完全。也有可能男人刻意寄来的这玉珏,就是向他表明甚么,背后故事,还需他去探寻……
定了定心,付尘合好匣盖,放进桌案下的抽屉中。
前方突然传来木门打开的一声扭响,晁二惊诧抬眼,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屋内出来了。
看着其人一步步近前,他又唤了一声:“大哥。”
“我从没这么要求过,你也不必勉强这么叫,”付尘低睨了他一眼,转目向别处,“今后,你愿做甚么就做甚么。这次,我不再管着你甚么了,你不用远离我,换我主动避开你。”
“你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晁二拧眉,有些怒意,“就因为……那你来揍我一顿好罢,我绝不还手。”
“够了!”付尘转眸盯着他,冷道,“我又不是姑娘家,怎么,你还要我在你面前就着这事纠缠不休了……”
晁二看着他侧脸上疤印狰狞、漠然神情,嗤叹一声:“谁敢把你当姑娘……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儿,自己的心意究竟怎样还需别人插言吗。”
付尘默然了一会儿,对上晁二依旧饱含热度的眼睛,道:“……不,你还没有想好。年轻人冲动脑热,甚么事情干不出?你只是把对你大哥早早离世的爱恨全都转移到了另一人身上罢了。事实上,我一直只是局外人而已。”
晁二扬眉同其对视,赫然瞧见其眼圈之下淡淡绯红,一诧,咬牙道:“……哼,别的我不知晓,我对你做的事,可不会对旁人做。”
“你起来罢。”付尘略低了头,道。
“你答应了?”
“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