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兰族人一噎,这话算是戳中他们死穴。之前呼兰部携六部自胡羌叛离出境时因兵战缘故未携妻小,故而许多将士的家眷仍在勒金王都之内居养。也因此他们总是意图攻回勒金,只因这王部治下尚还握着他们亲眷性命。虽说他们笃定赫胥猃尚不敢以此做要挟,可一日不解决此事,一日便空悬着心。现下他们灰溜溜地回居在王都,多少仍有不忿。
赫胥暚哼笑道:“娜仁,素真,你们觉得如何?”
娜仁笑道:“那敢情太好了,不必等到午后就能上马游猎,不瞒公主,方才绕一圈我这心早就痒了……”
素真亦在旁称是:“我等女子也是自幼于马匹上精习骑射,如何就比不过男子?”
又有几个姑娘就此搭言,一片莺声直叫那呼兰部的族人抬不起头来。
穆珂闻得此言语,放下手中折合的弓箭,插道:“公主统管今日事宜,又要下场一同竞猎,难免辛苦。今日出场的弟兄不少,不差王部中人罢。”
一旁的穆藏警示他莫要多言,穆珂时有悻色,转首察看马匹去了。
付尘本在众人看不见的一侧角旁听,揣摩着时机约是已到,便从人群中挤出来,请令道:“若公主不嫌,贾某愿替王部试猎。”
晁二见机携身后十数人一同立于其后请命。
“公主方才还说比试要郑重,并非我等瞧不起他们,只是燕人自小也不比我等在马背上长大,论起骑射野猎怎么也不该由他们出来……”旁边又有外族人质疑道。
付尘道:“若是本事不及,败退而返,只为能力不足,却并非没有诚心。”
“便让他去!又待如何!”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付尘耳目不灵,也知那是桑托口气,“公主说了要将其一视同仁,这时候岂能小瞧了人家。”
赫胥暚拍板道:“贾晟同晁二一行皆是獦狚骑军中人,若是有人怀疑其资格,不妨来日亲自质询父王。至于输赢高下,人各有能,尽力便是,即便是我王部将士历年出场,也不是全然都志在必得的……贾晟,你且择十人随同前往,便以乌特隆之名。”
“多谢公主。”
猎场上密密麻麻地布满整装以待的胡儿。
付尘翻身上马,又向后眺了一眼。今日赫胥暚着了红色骑装,在众多胡女粉蓝交错的色块中极为亮眼。只是隔的距离远了,不知其神情为何。
他重又扭回身,深吸了口气,胸腔鼓满胡地高原的清气,心下畅快许多。
付尘丝毫不怀疑暚公主此举是临时起意或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在,但无论如何,若是这次能助得其人大忙,他自己也稍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