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露天席地的不方便,就劳驾你们几位把晁二馋回去休息了。”说着,青年转身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晁二盯着其远走背影,不作声。
旁边有人道:“……要我说,贾晟说得不错,晁二你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婆妈了……”
又一人拿手肘顶那人腰一把,转道:“我看,既是好心,那就是贾晟忒不知好歹……”
他话音未落,眼见晁二猛然将视线朝向他,冷然道:“你懂甚么!少在我面前说他坏话!”
接话之人无辜,自己明明是顺着他意说的,怎么反落得不是?又辩道:“我哪里说错了,又不是存心害他,关心几句还不成?哪里就惹到他了……”
晁二扶着身后树干缓慢支起,两侧人见状,忙抬臂撑着他。一人主动提议要背他回去,被晁二拒绝,继续细步蹒跚着向前。
他朝远处聚拢的人众瞟了眼,迅速收回目光,半垂着头,灰败道:
“……你们不晓得,他是甚么血腥险恶的场面都见过了,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那般言讲相拦,与侮辱他无甚差别……”
身侧撑着他肩膀的匪人闻言,扬眉腹诽道:你既知道还那样劝他,可不就是上赶着寻骂么……
“……可我、可我只是……”
晁二深拧着眉心,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旁边跟随的人都不是头一日认识晁二,瞧出他此刻情绪烦乱,也不出言相扰。
脚上使力时刺痛延身,晁二额上迸着汗珠,却仍坚持着向前:“……你们都觉得我愚蠢?”
其余人不接话,许久,方有人道:“……我想起了当初晁大哥走的时候,二郎你也是这般在夜中固执纠结,独自习武。我们大家说你性情大变,其实仔细看来,不过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背负和成长罢了……”
晁二不言,想起了青年的话,而后道:“可这又是福是祸呢……”
众人再次沉默,晁二眼皮被汗水蒙湿,扫进眼睛里,蛰痛得难耐。忽听身侧有人呼道:
“大哥,你想的人到了。”
被周身疼意蒙蔽的听觉清晰起来,一溜马蹄震踏声独与其后猎场上喧热闹声区别开。
“吁——”
奔马顿至,藏青乍闪,青年立马拦在他们一众面前。
晁二以为自己已经痛到神智昏迷、眼花缭乱的地步了。
付尘自马背跃下,抬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