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挣扎那人也止了动作,闻听其声,乌青眼圈间递视来一个专注柔和的目光。
付尘被他那鼻青脸肿的样貌骇得心惊,避过视线,朝上位主座之人道:“胡人比试斗殴向来是光明正大的,没听说过有绑缚着人手脚制胜的习惯。”
那几个胡人里有一声音接道:“这小子就是个疯子,不捆着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来……”
“好了,”主座人启口道,“你们几个都先下去,我同贾晟单独谈谈。”
付尘腰板挺直,不卑不亢道:“首领想与我谈话,也得先把我弟弟身上的捆绳解开才是。若是摆明了要威胁,还请首领如实直言。”
穆藏脸色不大好看,抬手做了个手势。侧手胡人不情不愿地将晁二手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依令退下。
殿门一合,殿中霎时安静下来。
晁二原处站起,方才腰背上受的伤使其只得弯驼着背。他留意到青年自入殿之后只朝其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头略感淤塞。
“你来时应当已经打听好前因了罢?”穆藏道。
“是,”付尘道,“但贾某以为,凭借着晁二打了穆珂,就要令人再反击打还回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回报复,终究解决不了问题。首领睿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至此,相互间恩怨抵消,贾某无需向首领表明甚么歉疚之情。”
“抵消?”难得这铁那勒首领目色一狠,“看来你并不知晓他对我弟弟做了甚么。”
付尘侧首又瞟了晁二一眼,转而道:“他做了甚么?”
“哼。”
穆藏撇开眼神,不打算同他细言。
“晁二,”付尘仍旧定定看向上位,“你说。”
晁二被他方才一瞬的冷眼激起几缕心虚,哑声坦白道:“我划破他左右脸,腰上钉了一刀,还……挑断他一侧的手筋脚筋。”
座上人一掌拍在座椅扶手边沿的兽首石镂上,其上缓缓裂延开一条窄缝,听其冷声言道:“晁二所受的至多不过皮肉伤,贾晟,你也是习武之人,难道这足以轻巧抵消么?”
“先动手的也不是我!他若不当众打我大哥——”
“晁二!”青年喝断他,“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付尘知晓穆藏没在盛怒之下以牙还牙,已是还存着返还交涉的余地:“首领,事已至此,想必您已有了解决之策,不如您先说来。”
“第一,”穆藏道,“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弟弟伤势如何,晁二所做的对习武之人有多大损害……你方才一听,心里大概业已有了数。旁的不论,他的手筋脚筋,必定要留下来。”
“不可能,”付尘了断道,“若是首领把这个当做前提条件的话,我们的商议对话可以终止了。”